“徒儿无法,孙姨一番话不过是想让皇帝打消对江家的怀疑,可若要让江家从这朝堂中的漩涡退出来,必定得让皇帝动怒,既要严惩江家又不可让皇帝太过怀疑,只有这个法子。”孟燕昭想到那一把匕首,天知道她当时多想直接将那狗皇帝扎个透心凉!
“你倒是个聪明的。”莫亭芳点点头。
孟燕昭先是利用探子确实进京一事,打消江家故意脱身之嫌,随后用江夫人一番话将江府处于忠义且弱势的一方,随即一把匕首彻底挑起孟帝的怒火,使孟帝无端责难江府,最后由他出面为江家周旋,让江家从这一场闹剧里全身而退保全自身,并上那一份弹劾常家的折子,使朝野上下轰动。
何况,这之前还有江大人心怀善念在孟京广施善粥一事。
自此,江家便彻底脱身,这诡谲的争斗中便只剩孟燕昭和常家两个焦点被剖在众人面前。
“只是江小姐一事,恐怕还有人在其中指点。”莫亭芳擦了擦嘴,接着说道,“那位皇帝是个凶狠却无知的性子,万不可能在这般动怒的情况下,还留了江小姐做棋子。”
孟燕昭点点头,“徒儿也是这般认为,恐怕此事多番安排,江家对徒儿有恩,便绝不会看江家陷入风雨飘零之境。”
莫亭芳笑了笑,“你且好好想想,那位傀儡皇帝最听谁的话便可。”
孟燕昭眼神一亮,“多谢老师。”
“老师且好生休息着,徒儿还有些事情需要善后才行,改日再来看老师。”孟燕昭笑着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父亲。”莫世云皱着眉头看向莫亭芳,今日之日说不震惊是假的,自己的主子竟然就是孟家的小姐,莫世云想到两人初见时那番话,不由得脸一红。
不过也是好的,自己阴差阳错到底成了孟家儿女的属下。
莫亭芳微微一笑,想起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场景。
五年前那孩子浑身是血的爬进莫府的后院,浑身的伤触目心惊,高烧连着发了七天这才勉强救回一条命,问话也从来不答,只是默默的抱着一把精巧的剑不停的擦拭,可谁要是碰了那剑她定要和那人拼命。
虽然他离京的早,但也与孟闻铮夫妇有过交情,瞧了瞧那孩子白净的脸这才想起是江温雪的孩子。
宫中有消息传到青州,陛下在宫中遇刺刺客外逃全国都贴了告示通缉,于是孟燕昭在莫府的后院一住便是半年。
“宫中那是铜墙铁壁的地方,你便是要报仇也得有能力全身而退不叫泉下的父母揪心才是。”
听到这话,孟燕昭第一次正视面前这个老人。
“母亲说你是好人,看来所言不虚。”孟燕昭说完端着碗狼吞虎咽起来。
“你母亲说的不错,你果然很聪明。”莫老摸了摸孟燕昭的头这才笑了。
孟京离青州路途艰险,伤成这样却自己随便敷了草药跑到青州,他的府邸为先帝钦点,便是只有皇帝陛下可以随便出入,其他人更是不敢造次。
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庇护。
他每日去那小院亲自教导她,帝皇权术兵法布阵皆有涉猎,这个孩子在展现了惊人才智的同时也终于在他的面前渐渐多了笑容。
离开的那日,那小小身躯的少女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和他告了别,三个头也磕的响,两眼一抹泪便背着包袱从来时的墙根翻了出去。
他站在那墙下便想,起码这孩子学会了堂堂正正的离别,只是这院子里到底是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