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伸手把水杯推开，看着赵婉婷说：“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说事情的经过了吗？”兰雪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就像抓不住的气球。

“雪儿，我们不提好不好？”赵婉婷对兰雪祈求着，她多后悔，如果那天不是接到凌尘的电话说雪儿在他那里，他们就会出去找。如果他们不是那个时候谈论这个事情，那么兰雪也不会听到，可是，没有如果。

“说吧，我听着呢，我有权利知道。”兰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嘴唇苍白。

赵婉婷看着兰雪这个样子心碎了无数遍，她真的后悔了：“雪儿，对不起，对不起。”兰雪嘴角浮出浅浅的笑，对不起吗？

赵婉婷只是不停的叫着兰雪的名字，不停的道着歉。兰睿看妻子这个样子，再看看兰雪的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一横，“孩子她妈，给雪儿说吧，都现在这样了，不说雪儿会更恨我们的。说了之后，”兰睿痛苦的闭闭眼，“让雪儿自己选择吧！”

赵婉婷听到兰睿的话，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兰雪听着赵婉婷的哭声，心里难过极了，但是她更想要知道真相，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许久，病房里的哭声慢慢的小了许多，赵婉婷出神的看着兰雪的脸：“二十三年前，我跟你爸结婚好久了都没有孩子，后来因为这件事情我被你奶奶百般刁难。现在想来你爸爸对我也是真心的，他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再后来，你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说有个算命先生很神，他什么都能破解。于是我们就去找了这个先生。他说，我们的五行至阴，要领养一个至阳的孩子才能招来自己的孩子。”

赵婉婷说着说着眼神变得悠远，“也许，是老天帮我们，你有一个阿姨，在医院上班，护士长。一年后，有一天我们聚在一起吃饭，我说到了这件事，她说你亲生妈妈，秦若若的预产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至阳之日，更重要的是，秦若若怀的是双胞胎。但是这个事情谁都说不清楚，你阿姨也就含含糊糊的带过了。”

“从那以后，我就每天跟着秦若若，看着她优雅的生活着，看着她对钢琴的热爱，看着她笨重得几乎不能走路。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一个邪恶的想法跳出来，我就想要领养你和你姐姐其中一个，它跟你是不是至阳之命无关。但是，秦若若根本没有让别人领养的想法，她那么幸福。我承认，我是想要一个孩子想疯了，于是，我请你阿姨吃饭，给她下跪磕头，一次一次的求她，一次一次的送东西。她从小很机灵，她一定有办法让你们的其中一个成为我的孩子。”

“她终于同意了，我们花钱打点了几个人。你妈妈阵痛住院那天，正好就是端午节前一天的晚上。我一直在医院的休息室等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害怕。第二天你妈妈进手术室的时候我跟你阿姨说，如果不成功，那我就放弃。”

“也许是天助我吧，你姐姐生出来之后，你妈妈就晕倒了，经过你阿姨她们的抢救，又过了半个小时你才出来。你生出来的时候没有哭，甚至因为缺氧的缘故全身发紫，于是，你阿姨就跟秦若若说，你是死胎。你妈妈很伤心。”

“你阿姨把你交给我，嘱咐我该怎么抢救你，让我带你快速离开。那天医院刚好接收了一个引产的产妇，你阿姨就趁着你亲爸爸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秦若若身上的时候把那个死胎用白布盖起来，抱走了。”

“再后来，你阿姨始终觉得对不起你们一家人，就辞职离开了，从此我们再也没联系过。”

赵婉婷的叙述惊呆的屋子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