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阡夜起身，叶余笙上前扶他：“知道了，多谢。如今我们被困在这地道里，不见天日，也不知什么时辰了，我们没有食物，所以当前是保存体力，尽量多休息。其余的事等辞儿醒了再说。辞儿我来守着，你们都歇息去吧。”

顾阡夜趴在柳青辞旁边，替她捋着发丝，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掠过她的发梢、眉眼、伤疤、鼻子，还有薄唇，满眼深情。

他抚摸着那被灼伤的伤疤，凹凸不平，泛着红色，骇人至极。可顾阡夜却是满眼心疼，眼泪在眼眶中翻滚，无声哭泣。果然，看到这伤疤还是会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恨，他恨啊……

可恨又有什么用呢……

两日后。

柳青辞蹙着眉，睁开眼，周围黑暗一片，唯有晃动的烛光是她唯一能看到的东西。

“我这是到地府了么。”柳青辞想。

“辞儿，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了些许沙哑，柳青辞转过头，一张憔悴的脸庞映入眼帘，好看的桃花眼眼白处覆上了血丝，眼角还可以清晰的看见已经干了的泪痕，发丝也是乱糟糟的，一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柳青辞看着这样的顾阡夜，心里很不是滋味，鼻尖处酸酸的，她拉过顾阡夜一把抱住，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顾阡夜被她的动作整得一愣一愣的，双手无处安放，这是她认识顾阡夜以来，做过最主动的事。

颈窝处传来温热感，顾阡夜心疼地抱着柳青辞，声音有些许哽咽：“你答应我，千万千万不要再冲动行事了好吗？我不想看到你再冒险，哪怕那人是我，我也不想你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柳青辞小声啜泣，开始解释，“当初你被素落打出内伤，叶余笙说你命不久矣，我害怕啊，我真的害怕，我怕你也要离开我。所以我去东海，跟守山人交换了条件。出来以后，我以为我故意远离你，疏离你，我就不会有事了。可是，可是，我，我……”

顾阡夜捧着她的脸，小声安慰，捏着衣袖替她拭泪，有些心疼，有些自责：“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叶余笙也都告诉我了。我不会怪你的，我只恨我自己不够强大，没能保护好你，还害你伤了自己。所以你以后答应我，不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好不好？”

“好。”

这一刻的柳青辞才像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惹人怜爱，惹人心疼。

她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有被亲人抛弃的伤痛，也有被双亲被杀蒙蔽的仇恨，所以她需要伪装自己。

她就像一个蜗牛，遇到危险，第一时间缩在自己的壳中，然后用自己坚硬的外壳去碰撞敌人。可她不知道，蜗牛的壳也是很脆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