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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院后,树林中南宫非雎背负双手,面朝一棵硕大的梧桐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手持他折扇的人。

微风轻轻起,梧桐叶恋恋不舍的从干枯的树枝上飘落,除了风声,也就只有落叶在地的沙沙声。

某一刻,南宫非雎后背传出话语“参见公子”,这声音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准确来说就像你的影子在给你说话一般。

南宫非雎回过头来,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身长莫约七尺,黑色的夜行服包裹着单薄的身躯,只有一对漆黑如墨的眸子暴露在空气中。

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黑衣人,南宫非雎不由的多看几眼,因为此人正是见南山最神秘的人——影子

他是见南山的影子,可以说见南山在江湖中的影响都是由他搞起来的,但江湖中却没有人知道他,或者说知道的都已经是死人了,而在见南山中也仅限于几人知道他的存在。

“左孝已然准备出发了,我要你跟上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我”南宫非雎刚说完,又想到,毕竟只有见南山主才能吩咐他办事,而此次只不过是东篱云雀派来协助他的,于是又道“此行劳烦先生了”

影子恭恭敬敬的将手中折扇交给南宫非雎道“公子言重了,影子这就去”

他虽然是个冷酷无情,只以命令为主的人,但这并不说明他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而没脑子的人通常都活不长,可他一次又一次的完成了及危险的任务,却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所以他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尽管南宫非雎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他刚好是其中之一,此次东篱云雀派他出来协助南宫非雎,显然是将南宫非雎当做继承人,这时候才是交好新主仆关系的时候。

影子说罢便离开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微风拂落的梧桐叶依旧悠然的飘落,只有南宫非雎手中的折扇才能证明,有人来过。

南宫非雎看着手中纸扇,神情古怪:像是在思索又仿佛在期待,又好像什么都不是,空洞洞的。

“是该把天机楼接管”南宫非雎从沉默中醒悟,自言自语道。

踏步而出,将微风拂落的树叶,踩在脚下,发出微弱的声响。当下一阵叶落,这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当南宫非雎和刘自庸来到关押傅惊雷的地方时,已是午后。

“傅楼主,近来可好”南宫非雎看着已是阶下囚的傅惊雷笑道。

傅惊雷听言抬眼看去,只见南宫非雎纸扇一开,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端坐了下来,而身后早已有人抬来一把楠木椅。

“我于东篱云雀相识多年,你既然是见南山中人,你就该懂礼数,怎敢如此待我?”傅惊雷怒目而视,对着南宫非雎吼道。

“傅楼主这可就误会我了,我之前一直对你是以礼相待啊,只是你不知好歹罢了。”南宫非雎笑道。

傅惊雷闻言,怒火中烧又说“你若夺取天机楼,我天机楼众绝不答应”

“我为何留你一命,你还不明白?”南宫非雎突然转过对着刘自庸又说“你说世间可有眼看儿女受罪也无动于衷的父亲?”

傅惊雷一怔,眼珠爬满血丝,低声吼道“你若还算是个君子,就不该那样做,不然传出去,东篱先生不会饶你的”

南宫非雎又道“我已然说过,此事家父所求,做子女的又怎么好推脱,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停了一下又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东篱先生正是家父”

震惊的可不只是傅惊雷,还有刘自庸。

二人皆是不敢相信,眼前这手段狠辣的年轻人会是江湖中颇有德望的东篱云雀的儿子。

“不会的,不会的,我为他做事这么多年,他怎么会这样对我,不会的”傅惊雷喃喃自语道,突然向着南宫非雎道“你骗我,他怎么会让你这样做”

对于这样的问题南宫非雎还是选择回答,他笑道“我之前便已说过,家父是家父,我是…我,他只交代我做这件事,怎么做是我选择的。”

傅惊雷再一次语塞,南宫非雎再次开口道“傅楼主,不知现在你是否可以跟我说说,关于楼主之位交接的事宜”

这时候沉静是必不可少的,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怪异到了极致,一个披头散发的被锁在地上,对面的一位恭敬的站在另一个坐在楠木椅上的人的旁边。

没有人说话,各自好像都想着心事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南宫非雎带着刘自庸离开了,显然离开时他们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因为南宫非雎出来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再说左孝,他辞别南宫非雎后便是立马带了数十人开始直奔凤翔而去。

夕阳斜斜的泄下来,正如垂死的老人一般没有一丁点气力,只有偶尔一块云彩似纸包火一般,包住着红黄色的夕阳,不经意间,夕阳刺破了云彩,直直的射在地面上,这才让人再次感到太阳的力量。

就在这时两道牵马的身影被软弱中夹杂着一丝铿锵的夕阳越拉越长,身后负剑的身影自然是温秋雨,而一旁的少年也正是顾封封。

看到人来人往的岐山县衙,二人脸上愁容才渐渐舒展,不过马儿却不能同他们一起开怀,因为它们实在太累了,抬起的马蹄软软的落在硬邦邦的地面,也许是这晒饱的地面有些灼热,也许是长久的跋涉,马掌已然滚烫。

许是这些原因,马儿在极不情愿中焦急的盼望主人能找到打尖的客栈,好让它能饱饱的吃些像样的饲料,喝一些干净的净水,在好好的睡上一觉,让这该死马掌温度能够降下来。

于是它将嘴角的白沫吐掉,用它沉重的头碰了碰温秋雨的肩头。

温秋雨像是懂得马儿的意思,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二人牵着马儿直奔客栈而去。

然而就在此时,温秋雨二人都没有发现,一位男子看着他们二人渐渐远去,只见此人身着玄色圆领紫衫袍,腰间佩玉,脚踩纹绣紫金靴,一对如暗夜寒星的眸子里寒光乍现,此人正是久别的司马轩轾。

半月前,司马轩轾杀死绝代仁后决定先到顾家查看一番,毕竟芳华草的消息只有这两条了,最后一株暂时无法接触,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顾家这一株上了。

经过十数日的行程,他这才来到了岐山县,没想到居然在这碰见了温秋雨,不过看到温秋雨他心里也是定了下来。

温秋雨此去必定与乱世行有一战,蚌鹤相争,渔翁得利之计悄然上了司马轩轾的心头,想到这,司马轩轾悄悄跟了上去。

其必居

岐山县最大,服务最好的客栈,往来的富商大贾,高官侯爵,名侠豪客路过这时都会小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