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满江花娘子和寻欢客们的淫/声浪语,屋内,寂静的可怕。
“皇兄你怎么了?”萧愿低低的叫了一声,她心中万马奔腾,脸上却一派天真。
萧意晚:“……”
这个小混蛋!
他细细的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他瞥见了几案,大步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了一口:“无妨,我只是有些累了。”
萧愿:“……”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皇兄……你要是难受……要不我……去找大夫?”萧愿说。
萧意晚:“……”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冬日的衣衫很厚,他的服饰又一向宽大繁琐,即便是有了反应也很难看的出来。
怎么还是……
正心如擂鼓间,屋内的小窗猛地被人泼了一盆水进来。
这楼船上的房间毕竟都小,仅两个小窗户,被泼水的那个正好就对着窗下的小案。
冰凉的水洒了不少在萧意晚的前襟上,衣衫湿了大片,脖子里都是水珠,慢慢的滑进衣里。
萧愿抬头,就见热闹红火的江面上,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娘在隔壁大船的甲板上,嬉笑着看着她。
竟然还有些衣衫不整!
萧愿:“……”
“这位妹妹,你们的船怎么关门闭户的,有什么好生意么!”两个花娘见是个衣衫整洁的姑娘,有些奇怪,还冲里头张望了几下,看有没有男人!
萧愿:“……”
这些花娘见着这个大船没动静,无聊间过来捣乱,搔首弄姿一翻,运气好还能抢生意。
萧意晚端坐在案前,不动也不说话,那一盆凉水来的可真是时候!
那两个花娘瞥见了他,惊了一下,捂住唇道:“怪不得你们船上都不见人,原来是有这样神仙一样的公子。好妹妹,你把他分与我们吧,咱们姐妹一同伺候……”
萧意晚:“……”
萧愿觉得委实不堪,猛地把窗户拍上了。
萧意晚板脸,长长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萧愿:“!!!!”
亲娘他不是要去找那些花娘吧。
“不许走!”萧愿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萧意晚微微愣了一会儿。
而后他哑着声音道:“我出去清醒会儿,我总不能……”
他是君子,有些话说不出口,就僵在那里。
他心头情/欲与克制纠缠,懊恼与羞愤汹涌。这些情绪汇在脸上,竟然显得他目光深邃,神情严肃。
简单点说,还挺像高深莫测!
萧愿急了:“那你更不能去找花娘!”
萧意晚:“!!!!”
他眼角都是红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愿。
难为他一双凤眼,竟然瞪的滚圆。
萧愿想扯他,又一想这人的身手,自己八成打不过他,急的乱蹦起来,想阻止他去,又找不出什么好理由。
忽而,她福至心灵:“花娘容易得花柳病!你不能找她们!万一得病了怎么办!”
萧意晚:“……”
他心头软的不行,也疼的不行,更甜的不行,那些欲念似乎都变得轻了。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慢慢的覆上了萧愿捉他手腕的那只手。
他的指尖很烫,像是揉了深深的渴望和情意。
他柔声道:“别怕,我不找他们,出去吹吹风就好,等我回来。”
他手指重重的捏了捏萧愿的手指。然后,他突然将手指在萧愿的额头上碰了一下,轻轻的,立马又收了回来。
接着便大步走了出去。
萧愿:“!!!!”
她又担心又尴尬,心头又甜的不行。
萧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好笑。
萧意晚从来都是从容的,温和的,平静的。今日这般狼狈的样子叫她看到了,这辈子是被她吃死了。
她将手指压在方才萧意晚碰过的地方,觉得整颗心都热了起来。
今日的萧意晚,同从前不一样了,她见了他情动时候的模样,极好看,极动人。
他有血有肉,有欲望会情动,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无暇。
她呆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出去追萧意晚。
行到门口却撞见了婢女子言。
子言捧着一盒点心进来,解释道:“姑娘不要急,你兄长无事,他在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