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郢昊便也信了,低头默默扒饭,他吃了一碗、两碗……
当他还要添第三碗的时候,常婴宁按住了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阿姐担忧的眼神。
“阿弟,你已经很胖了,要克制。”常婴宁怕他再胖下去会生病。
“可是……我还在长身体。”常郢昊涨红着脸,嗫嚅道。
常婴宁皱眉,伸手在他身前比划了几下,更加忧心了:“两月前给你新做的衣裳,现在穿都有些紧了吧?再过两年你就要说亲了,若是再胖下去,谁家女子愿意嫁给你?”
常郢昊脸更红了,这回是羞红的:“阿姐!我不吃了还不行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多不好意思呀!
常婴宁展露笑颜:“白琼,带少爷去西耳房把事情给办了。”
常郢昊念念不舍望着满桌美食,他家的厨子是御厨之后,手艺学得相当好,天下间唯有美食不能辜负!决定了,晚些时候让厨房送点夜宵来。
于是美滋滋地走了,常婴宁都不用看他,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等人走得没影了,才吩咐一旁的厨娘。
“晚上不准给少爷开小灶,他这么吃下去身体会出毛病的。”
常婴宁上辈子就知道一个死在吃字上的人,那人是旬邑王的得力干将尉迟远,早年跟着旬邑王在马上厮杀,体型大,一身的肉,劲儿也大,后来日子好了,每天吃三顿还不够,得吃五顿!
常婴宁进宫的时候就见过那位尉迟将军,肚子圆滚滚的,这人死得也好笑,是在朝堂上跟人起争执,血液上涌,当场就死了。
因而常婴宁重生后很注重阿弟的身体,一定要管住他的嘴!
厨娘笑呵呵点头,这个家里,虽说小少爷是代理家主,可一切还是要听大小姐的。
常婴宁用膳后喝着茶,看着外头还在飘落的雪,眯了眯眼。
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她的好二叔怎么样了?
远在西边的洛阳常府,常二爷悠悠醒来。
那日常家搬空,常二爷受了刺激一下病了,这病时好时坏了一个多月,今天似乎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的长女常婴悦端着汤药小心地喂他,眉眼间和常婴宁有两分相似,面貌比常婴宁更加艳俗,光看容貌,她和常婴宁不相上下,可若说气质,常婴宁更胜一筹。
“爹。”常婴悦拿帕子擦掉他嘴角的药汁,小心问道:“咱们要怎么办呐?”
常永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气若游丝问道:“李叔仲呢?”
“已经被那边的人接过去了。”
“这么多天,他就没来过府上?”常永兴缓缓闭上眼。
“有的。”常婴悦忙不迭点头,“只是看您还在昏睡中,就叹着气走了。”
“你派人告诉旬邑王,常家有一珍宝图,是老祖宗留下的本钱。”常永兴咬着牙加大本钱,“常家的规矩李叔仲是知道的,没有家主令,就是站在常家的铺子里,你也不会知道到底哪些是常家的铺子。”
“我可以帮他们,只要他们与我合作,查出常家人的去向,我不仅可以帮他们拿下常家,还能夺得珍宝图。”常永兴冷哼一声,“我说几个名单,你记一下。”
以前他们都是偷摸着联系,如今要正大光明的合作,怎么能没有投名状呢?
他常永兴掌管常家事务多年,摸索出几个大总管的住址,有何难?
至于珍宝图,那是老爷子亲口告诉他的,只有常家的历任家主才知道的事情,珍宝图的存在,为的就是怕常家子孙没落,藏了一份可重新起家的本钱。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价值可不一般,他手中这么多筹码,就不信旬邑王不心动!
常婴悦默默记下几个名字和地址,端着药碗出了门,怀中那张纸似乎在发烫一般,让她忍不住面目羞红。
爹做的事情,实在是有违她从小受到的家训。
可那是她爹,她除了照做还能做什么呢?
唤来他爹的心腹石青,将方才的话悉数告诉了他,让他去求见旬邑王,若是被拒,就去找李叔仲。
石青接过那张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转身之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