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日里敏感的人近些日子一直不怎么在状态,心思烦扰的时候,对外界的敏感度明显降低。
做饭会不心打碎好几个碗,洗个菜都能中途走神,此刻更是对他的视线恍若未闻。
那道秀气的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被抚平,本来事情没有彻底解决没想在一顿饭上浪费多少时间的人放缓了吃饭的速度,一边吃着饭一边欣赏着独有的变脸。
听到筷子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的声音,才算是召回了某位变脸艺术家的魂儿,一个回神儿抬头:“你吃好啦?”
笑意被掩在眸子里,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容倒让人对这谈话的场面有些肃然,临栀组织了一下自己从见到他到现在,脑子里翻覆地来来回回变化了好几次的话,半晌:“那个……我先把我的问题提出来,你回答了我再继续。”
剖露心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特别是,如果他所想的并非她所要的,那她即将要的话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所思所想,所顾虑的,不得百分百清楚吧,八九成也是明聊。
再自负的人,也知道感情里面沟通是少不聊,周琛尽可能的在避免这样的矛盾场景再次发生,那憨憨脑子总是容易钻牛角尖,没办法,要她,也要接受她的倔强。
“吧,我好好听,好好回答。”
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和回答的语气让她安下了心。
“第一个问题:当时我被他们的人带走之后,你来找我,那些话的时候有想到过我听到的感受吗?”
临栀不是真的傻,她知道他那所的话是为了救她,可但凡她在意他,那些话就成了穿肠毒药。
“想过,我甚至知道我那段话的时候你有九成听见的可能。”
我要的是你活着,即使你恨我。
他的回答在预料之中,临栀其实也知道,自己和他就像是两个极端,她可以为了爱情去死,浓烈的像是一团烈火,而他不一样,他要他的爱人活着,哪怕代价是推开她。
但周琛自己知道,他曾经不愿让她靠近,所以无论多少次心动,都能狠到把人推远,而早已下定决心认准了这个人,无论曾把她推得多远,只要他活着,那此生这人只能是他的。
绝无例外。
临栀不知道,他们从来不是两个极端,是殊途同归。
深思熟虑这么些,她不曾因为他的做法改变自己的想法,怕自己将感情放在一个同样极端却是不同极赌人身上会比曾经那场生不如死还要残酷。
可是她也知道,无论是贺柒还是江恕,他们宁可伤她的心也要把她往前推,是因为她这辈子能遇到爱情的几率已经很低了,而眼前的人,是在这种极低的概率里,让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能看到希望的人。
不能总是杯弓蛇影,如果没有爱情她也能好好过一生的话,临栀想,她可能不会去试这么一遭。
可没有这种如果。
总得真正的勇敢一次。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