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虞冲着被结界拦住的顾明学等人道,“我可不是丁明真那蠢货,若是我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说罢,她也不管顾明学等人再如何抱怨,只专心对抗眼前剩下的三四头双头狼。
终于,在顾明学等人不情不愿地杀死了一头双头狼之后,战斗也终于结束了。
萧虞因着前头的消极怠工,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被双头狼咬了一口的左手尚且还疼着,拿着剑的右手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身上也不知道被狼爪子划开了多少道伤口,这简直就是她这三年来最狼狈的一天了。
至于顾淮之,也只是力竭而已,他被萧虞护得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受。
萧虞咬牙拿出了御风舟,带着顾淮之上了舟,又飞到方才的树冠旁,将丁明真带了上来。
只是她们来的似乎有些不是时机,丁明真与江海月一个在阵法内,一个在阵法外,隐隐有着对峙的趋势,江海月的一双眼睛红红的,似是方才还哭过。
可萧虞自己的身上早已疼痛难耐,也没有了继续看戏的心,喊着顾淮之扶着丁明真上了御风舟,便准备催动着御风舟离开。
江海月见萧虞没有要带上她的意思,也顾不得与丁明真继续对峙了,忙喊了一声,“萧师妹,等等我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确实是哭过了。
萧虞扭头漠然地看了江海月一眼,却没有说话,催动着御风舟便离开了,独留下江海月在原地暗自跺着脚。
……
“咳,萧师妹,先前是我冒犯了,”丁明真靠在御风舟一角,虚弱地开口道,“我欠你一条命,以后师妹若是有需要,明真定当豁出去性命也会做到。”
“不必,”萧虞身上有伤,又还在用灵力催动着御风舟,说起话来都觉得自己的肺腑隐隐作痛,“我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
“呵……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成了他人可怜的对象了……”丁明真自嘲地笑了笑,很快又换了个话题,“萧师妹,你可知道那江海月方才与我说了什么?”
萧虞没有回答丁明真。
丁明真却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她哭着求我原谅她,说这一切都是你与萧师弟离间我与她二人感情的奸计,那双头狼群更是你有意引来,想要至我与她于死地。”
“可她却不知道,早在她在我的袖子上抹诱兽粉的那一刻,我便全都明了了。”丁明真说得很缓慢,“那诱兽粉,是我师父新制出来的,存量极少,如今也不过只有我们师兄妹几个人有,可她居然会有。”
“你说这可不可笑,我费尽心思想要讨好他薛柏昊,可他呢?”丁明真笑得既无奈又可悲,“可他却将那诱兽粉赠予江海月,却差点将我的性命葬送在这区区的月瑶峰之中。”
“我是为了谁才来这月瑶峰的?难道几颗破果子,真就值得我大费周章地来这月瑶峰一趟?”
“可笑啊……实在是可笑……”
丁明真不是第一次来月瑶峰了,早在她刚入宗门时,就已经跟随那一批的新晋弟子来过一次这月瑶峰。
那时,她不过是筑基初期,尚且完好无损地走了出去;可如今,她早已经是筑基大圆满,离金丹只有半步之遥,却差点儿将命都丢在这里。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此时顾淮之已经入定,这御风舟上只有萧虞一人能听到丁明真的话,可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知道,在剧情中,丁明真这个女配,几乎临到女主即将飞升之时还在与她争夺着男主薛柏昊,可眼下瞧着,却好像是经历过生死劫难之后,对薛柏昊的一番爱慕之心也死了一般。
“到了。”萧虞将御风舟停在一个山洞里,确保山洞是安全的之后,又在洞口处与她三人身上各罩了一个结界。
她盘腿坐在了顾淮之身旁,为自己上好了药之后,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小声地说了一句,“你记住你今日之言便好,莫要再犯蠢了。”
丁明真本以为萧虞并不想搭理她,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之后还能听到萧虞的回应,先是一愣,后又不由地笑了笑,道了一声,“好。”
那张不再嚣张跋扈的苍白的脸,因着这笑,突然明媚了起来。
那个对薛柏昊痴心一片的丁明真已经死了,如今的丁明真,只为自己而活。
……
是夜。
凄冷的月色幽幽照入山洞中,透过洞口的树叶洒下了星星点点的光影。
萧虞几人经过白日里的拼杀,灵气耗尽不说,身上多多少少都留了伤口,明日又还要继续在月瑶峰之中历练,是以仗着有结界守护,都在入了夜之后入定,抓紧时间疗伤、恢复灵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洞口处的结界突然微不可闻地抖动了一下,透明的光罩悄悄地被什么东西豁开了一个口子,一个白色的身影蹑手蹑脚地从那口子中钻了进来,又如法炮制,划开了第二个结界。
那人走到了萧虞的身边,在她腰间摸索了一番,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却没有找到,竟咬咬牙在萧虞的鼻端放了个什么东西,而后扶住了软软倒下的萧虞,一鼓作气将她背在身后,便垫着脚,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就在他刚走出山洞之后,突然,一个血色的眸子缓缓睁开,望向了洞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