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眼睛,红色的头发,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
在贺钦泽的世界,没有人有奇怪颜色的头发,大多数人类修士,都是黑色棕色或者白色的,只有妖修可能会有颜色不一样的头发,但化形之后还保持花里胡哨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贺钦泽又是正道楷模,妖修魔修又大多慑于威名,不敢靠近,因此他也就没怎么见过花里胡哨的。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人的发色居然能这么绚烂,竟然还有能和食物同一个颜色的头发!
居然还有那么多渐变色的头发!
输了,在颜色上输了。
话又说回来,面前的这个孩子,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富冈义勇身上的水汽感觉,大概也是水之呼吸法的继承者吧。
——明明是赫灼之子?
灶门炭治郎本身应该是对与火有关的东西比较亲近才对,竟然没学炎之呼吸而是学了水之呼吸?贺钦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学好了也不是不能达到柱。
与灶门炭治郎身上的水汽同出一源的富冈义勇就站在人群之外,独自站在离水池近的那边,看起来相当的孤僻。
贺钦泽看来看去,看其他的柱都围在灶门炭治郎的身边等待他醒过来,他往富冈义勇那边靠了一步,“你的继子?”
其他同僚因为他的这句话,都偏移了视线过来。少有没有看过来的柱,也竖起了耳朵专心听。
虽然没听说富冈义勇收继子了,但是这也许是他这么护着这个少年甚至还对同伴蝴蝶忍出手的理由?也许是新收的继子呢?
富冈义勇在同僚们的注视下沉默了几秒,仿佛是在做心理斗争,最后勉强抬了眼睛,回答:“不是。”
炼狱杏寿郎笑了笑,他环着双臂,看上去很可靠,“如果想要收继子的话,不用隐瞒的!”他笑完之后补充,“但他能不能活到你收做继子的时候,就很难说了!”
贺钦泽:“……”不,你刚刚,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富冈义勇为了防止炼狱杏寿郎现在就要处决灶门炭治郎,他终究还是开了尊口,“是我的师弟。”
“唔姆!原来是同一个培育师啊!如果是这样浅显的关系我就放心了!这样处决了我也不会感到愧疚的!”炼狱杏寿郎闻言这样爽朗的说出了可怕的话。
随着他这句话一出富冈义勇眼中本来几乎都没有的高光,现在就更加没有了,他稍微皱起眉头,在外人看来他的眉毛变得下撇也不再那么平,只是他还是在犹豫,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他又转过头去,在水池旁边站成一个雕塑。
他的周身还是很冷,他的脸也很冷,冷淡地站在那里,如果是在黑夜之中,没有看见的话,他在旁边站上一晚上,恐怕都不会被发现。
他太安静了,安静的想让别人去探知他所思所想。
不过这与贺钦泽来说,毫无干系,因为他本人也只是有问必答,比富冈义勇好上那么一些而已。
所以他又收回了探究的目光——他如今能成为最年轻的飞升者,能成为修仙界的战力天花板,自然也是因为他没有足够强烈的好奇心。
随遇而安,就是他对待所有事物的态度了。
……
宇髄天元听到炼狱杏寿郎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额头护额上镶嵌的钻石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真不愧是炼狱!相当华丽啊!”
贺钦泽能说什么呢?他本来就只是个‘客人’,他自觉没有任何资格来参与他们的讨论……他能来到这里,已经不错了。
他毕竟身高也很高,是这里第三高的人,当所有人的目光转回来的时候,除去悲鸣屿行冥和宇髄天元,他看谁都是低头的。
所以当灶门炭治郎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压迫感最重的当然就是来自于身高最高的几位男性的柱。
他的发色和瞳色都是红色的,他的态度也像红色一样很强硬,也很倔强,他想让他们把他的妹妹灶门祢豆子还给他。
但那怎么可能呢?在主公产屋敷耀哉没有做出决断的现在,他们是断断不会把祢豆子还回去的——甚至有可能当场处决。
这些柱们其实还算是挺自说自话的。就比如炼狱杏寿郎,他碰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持着反对的态度。
贺钦泽觉得自己没必要,也没有插嘴的资格,他在旁边,手扶腰间的清风剑,一言不发。
他知道,灶门炭治郎说的是真话,这个孩子身上的笃定足以表现出这一点。如果别人问他看法的话……
“贺先生,你是怎么看的?”
*
刚一溜号,话题就转到他身上了,贺钦泽愣了一下,在其他柱的注视中,抬起了看着地面发呆的眸子——纯黑色的眼睛与赤红色的眼睛,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