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支棱一撮,西支棱一撮。
看上去也让人蛮想笑的。大概大家都想不到平时那么元气的炎柱早上起来的时候,也会苦恼于到处扑棱的头发吧。
贺钦泽终于知道为什么炼狱杏寿郎要扎那样子的头发了。
一定是因为异常难打理。贺钦泽眼中的笑意稍纵即逝,即使是离得那么近的炼狱杏寿郎也没有捕捉到。
因为刚起床的炎柱还在懵圈中。
炼狱杏寿郎没有感觉到有危险,所以自己整个人都很放松,直接就放空了。
刚睡醒的人都需要一点儿时间来让自己的大脑清醒,炼狱杏寿郎潜意识还记得旁边的是贺钦泽,所以更加的信任。
他愣愣地转头对上贺钦泽的眼睛,猝不及防看进了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让他多多少少清醒了点儿。
直到他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温热触感,浑身上下一激灵,一下子就醒了。
他未经水滋润过的嗓子略有些沙哑,“……贺先生?”
本来还在欢快地撸猫头鹰的贺钦泽僵住了。
*
看到毛没有梳好的猫头鹰,而且还是金色的那种!头上和身后的翎羽都是金色渐变成橙红色的那种!
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rua?
贺钦泽的眼睛开开合合,最后还是伸出了手——他是在为炼狱杏寿郎整理头发!
被困意所笼罩的炼狱杏寿郎看起来很乖,但当贺钦泽的手放在了炼狱杏寿郎的头上之后,猫头鹰就醒了。
似乎有一只可爱的猫头鹰疑惑地歪歪脑袋,甚至想要蹭他的手!
贺钦泽愣了一下,看到放在被褥旁边的发绳,立刻捡起来,作势要帮炼狱杏寿郎整理头发——他的头发和炼狱杏寿郎是一个发型,不过他的是高束起的,而炼狱杏寿郎是只在脑后扎了个小揪。
炼狱杏寿郎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来自贺钦泽的好意,他爬起来跪坐好,“麻烦了。”
他的态度坦坦荡荡,反倒让贺钦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意识到只是自己那不知何时萌生的羞耻心——脸热了——之后,强行让自己冷静,专心给炼狱杏寿郎梳起头发。
可贺钦泽的心中却忍不住责怪起自己:你的克己、守礼呢?
他自己的头发,以前从来都是让洞府里的侍童来梳的,或者他直接甩个清洁咒。毕竟他也用不着非要每日如同没有灵力的凡人一样梳头发。
往往随意动动手指,头发就会自动梳好。
在修炼之后,他自己还真没怎么梳过头发,不是侍童梳的,就是直接动用灵力梳好的。
所以他还是一千年来第一次给别人梳头发。
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又不是什么复杂的发型,很快,手因为握剑反而异常巧的剑修就给炼狱杏寿郎梳好了头发。
他没有说话,给炼狱杏寿郎顺了顺头发,确定很完美了,站起身从炎柱的身后绕过来——炼狱杏寿郎就知道贺先生给他梳好了头发。
炼狱杏寿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揪揪,然后露出了笑容,“唔姆!贺先生的手艺很好呢!”
麻烦贺先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贺先生并不觉得很麻烦的样子。炼狱杏寿郎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都由他来帮忙梳头发也是可以的。这句话在贺钦泽的嘴边绕了又绕,最后还是在呼之欲出的时候吞了回去。
他默默地看炼狱杏寿郎的头发。嗯,很完美。
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太冒昧了……现在仍旧还只是朋友的阶段吧。
……大概。
“早上好。”权衡了半天,贺钦泽最后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管怎么样,普通的问候语总是不会出现错误的。
炼狱杏寿郎也点点头,又不在意之前的话题了,“早上好!”
就在两人说完‘早上好’之后,被打晕了一晚上脖子竟然还没有肿的女人醒了。
*
炼狱杏寿郎看了地上有些懵的女人一眼,起身整理衣物和床铺,就着清水洗漱过后,与贺钦泽一同要往外走。
顺便带着这女人一起,问问到底是谁家的亲戚或者是什么旅人……之类的。
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物,失望溢于言表。
贺钦泽只看,并未说话。
炼狱杏寿郎拉着女人,要让她一同下楼,去吃早饭顺便问一问。
但没想到,女人突然如同疯了一般,死活不肯出这间旅店。硬拖也拖不走,力气还挺大的。
扯到最后两个人都没脾气了,女人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对阳光过敏。”
炼狱杏寿郎松开手:“……”早说不就完了,非要动手。
不过……相当可疑啊。他看起来有想要趁其不备把这个女人拉出门外的意思。
而贺钦泽当然是要更直白一些。
他抽.出了背后的清风剑,直接向女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