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小朋友摇头,死命抱着爷爷的腿不放,指着正在练功的几个小孩坚持地说:“要看。”
武家爷爷一把将他抄起,往上抛了离地三、四米,又接住,满脸大胡子的老人眼神十分犀利,将武长安举高平视自己,问:“怕吗?”
武长安摇头,开玩笑,和这一比武家三儿的举高高简直弱爆了好吗,刺激得很啊。
“不怕?”干脆利落,他爷爷又抛了他两下,这两下武长安是面对地面的,第一次他判断自己离地应该达到了五米三七,第二次超过了六米。他听到了风在耳边流动的声音,他看到地面渐渐远离自己,感觉到身体失重又被重力拉回……非常的奇妙。
武长安露出了沉醉的笑容。
这个笑容被一直紧盯着他的武爷爷看进眼中,最后一次接回长安后,武爷爷一锤定音,他对武奶奶说:“长安留下。”
武奶奶是个传统的妇人,只要武爷爷发了话,她就不会有意见。
至于那对怀着二胎这个头生儿就扔给老人家带的爹娘,武家爷爷似乎完全没想过要问他们意见。把武长安全身的骨节摸了一遍,确认他的骨头柔软度后,给了他四个小沙包,让他双手各握着一个练抬臂,双腿各绑一个沙包练抬腿,上下左右每边五下,做完一轮就休息。
武长安将沙包握在手上,判断重量每个大约在五十克上下,他慢慢地抬手,生怕这个重量和动作会对自己幼小的骨髂产生伤害。武爷爷看他如此小心,也不管他,继续去呼喝那几个站桩的小鬼头去了。
在当了二十八年弱不禁风的病人后,武长安觉得自己再小心也不为过。他一点点地去试探自己的界限,根据感觉去判断是加强还是减弱。
到了酉时,几个锻炼了一天的小孩一人一个木桶,泡药浴。
通过气味,武长安知道自己泡的东西和其他人泡的不一样,味道没有那么冲,隔壁堂兄的桶里他能闻出十七种不同的味道,而自己的小木桶里,只有三种。
老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武长安稍微放下一点戒备心。
就这样,从辰初开始训练体能,酉时泡药浴,日子枯燥但武长安过得有滋有味。没有什么对他来说,比能够获得一个健壮的体格更让他感觉兴奋了。辰初的时候武爷爷会告诉他,今天必须要做完的动作或跑多少圈,负重数量也慢慢的增加。长安被从一手缚一个小沙包到两个到更多,随时间还增加了马步、站桩、搏击、兵器等训练。
到他十岁的时候,他爹给他争取到了一个参与狩猎队一起去捕捉沙蛑的机会。
第一次跟着狩猎队到离黄沙坝二十里外的废土山上猎肉的,不仅有十岁的长安,还有他的堂兄堂姐,以及其他十多岁的孩子。因为沙蛑对在黄沙坝的人生活必须非常重要,而肉食唯一的来源又是进山猎兽,每一次去狩猪的名额都是有限的。
其他的人,则要留在村里处理臭球果实以及照料果树。
这次的狩猎队由三十名成年男性,十名成年女性以及十六个孩童组成,共四十六人。
捕捉沙蛑是细碎功夫,耗的是时间和耐心,以及不停手的劳作。进山打猎则是需要力量和实力,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三十六名成年男女进山,其他的女人孩子留下处理沙蛑。
沙蛑是一种蜗居在地下的有毒的虫子,山里有,山下也有。因为它们喜欢在地上乱打洞的原因,要先找到沙蛑的洞,才能进行相应的捕捉行为。在山里危险重重,而且洞一般不会平铺在地上,十分难找。所以要分开打猎人手和捕沙蛑人手时,最安全的地方是在山边的平地上去寻找。
有四个女人以及那十六个孩童没有进入山里,他们分布在山下的一片坑坑洼洼的干土滩上。土滩很大,大部分的人都分散开来忙碌着,只有两个胖子蹲在一起,往厚厚的沙土地有一下没一下的对弹着枯草,看谁弹进洞里的数量最多。
他俩的身边散布着捕捉沙蛑的工具,有一大布包的臭球果实,也有铲子和火绒。两人捂着嘴低声嘟哝着小小声地笑着,以免让边上别人发现他俩不干正事,但是有人贪玩偷懒就一定有人看不过去,一个女孩尖利的嗓音喝破他俩的小动作:“长荣,长根,你俩又扎堆玩!赶紧去看看这一片还有哪些洞没灌过,都两个时辰了你们才捉了三只沙蛑,丢不丢人。”
个高些的胖子马上转身站起,面对着女孩,拿着的枯草的两个手藏到背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茉娘,我俩正在灌着呢。”
“撒谎!”女孩茉娘三两步走到他边上,只到他耳际的小身子灵巧地绕到他身后,一巴掌将他手上拿着的枯草打落在地上:“你们装臭球的布包还在那边,你当别人都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