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街道上万籁俱寂,只有暮夏的蝉鸣聒噪个不停。晋煜北深吸一口气,加快了速度。
“哥?”带着惊喜的声音从楼梯口的阴影里传出来。
“莎莎?”晋煜北也有些意外,“不是说了别等我,安然睡了吗,你出来她自己在家怎么能行?”
“我……”陈婉莎被晋煜北说得不知所措,她知道把一个6岁的孩子自己扔家里有些不妥当,可安然她早就睡沉了,又不会醒。
没工夫等陈婉莎解释,晋煜北皱着眉头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
老旧的台阶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声一声打在陈婉莎心头,她呼吸不畅,又气又闷,小声嘀咕道:“我也是担心你啊!”
晋煜北权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冲上楼打开大门,立刻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哭声。他心脏猛地抽紧,抬高声音喊:“安然,别怕,爸爸回来了。”
连灯都来不及开,他冲进卧室,借着月光抱起蜷缩在地上的女儿。
“爸爸……”晋安然委屈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喊你,喊姑姑,你们都不理我……”
“对不起,安然,爸爸今天有事回来晚了。别怕,别怕。”他抱起女儿坐回床上,“怎么醒了,掉床了吗?有没有摔到哪里?疼不疼?”
晋安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摔下来,不过,不疼,就摔了一点点腿。”
她指指自己的膝盖,晋煜北忙腾出一只手替她轻轻按揉。
晋安然突然蜷起腿,缩成一团钻进晋煜北怀里,“爸爸,你揉得好痒痒!”
奶声奶气,想笑,却还带着哭腔,晋煜北的心化成了一汪水。
等把晋安然重新哄睡已经是半个多钟头之后,晋煜北轻轻把女儿放回床上,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才重新站起身来。
陈婉莎还等在卧室门口,看见晋煜北出来,她赶忙上前一步,双手绞着衣角解释:“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安然睡着了不会醒……”
“早点去睡吧。”晋煜北打断她。
他心里还窝着火,这会儿不想和她多说话。捏捏鼻根,晋煜北径直走向阳台去取换洗的衣服。刚才太紧张孩子,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粘腻得不行。
等转过身,晋煜北发现陈婉莎还杵在客厅中央。他顿住脚步,想了想,沉声道:“下次别这样了。”
陈婉莎点点头,再抬头时眼底已经一片泪光。
不过晋煜北根本没看到,他已经钻进浴室打开了水阀。7点还要起来给安然做饭,满打满算也只能睡4个多小时。
他糙惯了,也不管水热不热,拿了莲蓬头就往身上浇。冰凉的水在炽热的古铜色肌肤上激起一片细细密密的小疙瘩,蜿蜒的水流顺着头颈向下,淌过厚实的胸膛、硬挺的腹肌,没入突然收窄的腰间。
淋浴房顷刻间便起了雾气,晋煜北抬手把脸上的水抹掉,眉眼愈发显得深刻而立体。
不知怎么了,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醉酒女孩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儿,嫣红丰满的唇瓣,长而卷翘的睫毛,以及熟睡中微微勾起的眼角……
熟悉的感觉浮上来,晋煜北低头,没忍住沉声骂了一句:“艹。”
三下两下洗好擦干,套上背心短裤,晋煜北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酝酿睡意。可鼻尖总是飘过若有似无的甜香。他正是盛年,需求旺盛,可让他把一个喝成烂泥的女人当作幻想对象,他实在做不出来,更何况晋安然还睡在旁边的小床上。
睡到后半夜,窗外突然狂风大作,很快又下起暴雨,晋煜北眯着眼起身把窗户关紧,又重新躺回床上。
早上他被一阵奔涌而出的热流激醒,浑身酥麻过电一般。这感觉从青春期到现在,再熟悉不过。
掀开毯子,晋煜北低咒一声,起身洗跨进手间冲凉。
管住了手,却管不住脑子。梦里痴缠了一夜,真是……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