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煌眉头一皱,并没有多说什么,杨渊看了看焦急的江畑,出言安抚。
“说到底,还是把这团练当成生意来做,绝对不会让贤昆仲吃亏,咱们按股出资,若是赔,那就一起赔,有了进项,就各自分出去,我在这里也拿个态度,我出三千两。”
“当生意来做?”江畑还是把练乡兵与做生意联系不起来。
“就跟走茶马的马帮一般。赚了大家按股本分,赔了大家按股本补。”
杨渊自然知道这么搞得弊端有多少,但是起步阶段,管不了那么许多,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自己最大的支持者江家兄弟拉进来,改变自己孤掌难鸣的局面。
“小弟冒昧问一句,这三千两是杨老大人牵头,还是……”
“也是我的体己钱,与家父他们无关。”杨渊看着江煌、江畑两人:“我也不瞒二位,练兵便是我这辈子一生事业所在,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此事办好,若是不成,我便去投了汉水。”
“这说得又是什么话?”
江畑皱起眉头:“不过是一个团练……”
“这也是小弟一生事业,杨兄若举身赴汉水,小弟自当紧跟在后,绝不偷生。”
江煌看着杨渊,杨渊看着江煌,一时之间,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江畑左顾右盼一番,只有低声念叨:“疯了,都疯了。”
倚翠楼里的婆婆听见小院里几位大主顾的笑声,一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本着职业道德陪着笑脸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什么事让几位相公这般高兴,要么老奴再叫姑娘们炒几个小菜,温一壶酒,唱上那么几段,给相公们助助兴?”
“炒什么菜,钱都没了,”江畑皱起眉头呵斥着:“去去去,别来这里烦心。”
“倒是老奴的不是,”那婆婆很有职业素养的端着笑脸:“就不打扰几位……”
“添一壶茶,加几盘果子,”杨渊说道:“给我们散散酒,至于姑娘们就不必了。”
旷社的这些人都很有自觉,不是不照顾倚翠楼的主营业务,而是很能把大家的文化沙龙跟个人的文化体验分得清楚。
来听曲就是听曲,绝不听什么别的。
“老奴省得,这便去安排。”
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杨渊与江煌、江畑又重新交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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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寇纪略》:初,杨公与同县生江煌、江畑等善,为刎颈交。后流寇蜂起,汉中诸生彼此砥砺,相约赴难,皆推杨公为首,编练乡闾,削竹为兵,操习战阵。焚夏如蒸,诸生汗流没足尤而不觉,共论战守之策。天寒地冻,诸生共卧雪含冰,手脚皲裂尤以诗歌唱和。其捐躯赴难,视死如归,时人谓之“君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