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拿出一封信来递给牛振华。牛振华看了一下字迹,激动道:“张老的亲笔信?”男子点了点头。
牛振华攥着泛黄的信纸,内心激动不已,问道:“张老近来可好?”男子说道:“老爷子请先看信。”
牛振华展开信纸,上面果然是张百迁的字迹,蝇头小楷,字迹娟秀。
振华老弟:
契阔多年,别来无恙。你我年事已高,万望保重身体。我已是风烛残年,本不该再给你徒增烦恼。但是今日来此两人是我儿时的隔壁邻居。男的叫做爱新觉罗庆丰,满清亲王后裔。女的叫做苏采莲,乃其配偶。儿时因为战乱,我时常食不果腹,庆丰的奶奶乃满清贵族后裔,陪嫁时有些嫁妆。庆丰的父亲与我是儿时的玩伴,但是我出生农家,兵荒马乱的年代,面黄肌瘦。一天我与庆丰的父亲在后院玩耍忽然晕倒。后来是庆丰的奶奶卖了一件陪嫁首饰给我请了大夫看病并买了营养品给我补身体。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个年代,此举无疑给了我重生,打那以后,我就暗自发誓要给老人家养老送终。岂料,时局依然动荡,为了躲避战乱,父母带我离开了家乡,自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老人家。后来,我闯荡出了一番事业,便再次回乡寻找恩人才得知她已经在战乱年代染沉疴下世。庆丰的父亲与我再次相见没了儿时的欢愉,只有中年润土见到鲁迅先生时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老爷。”至此,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友情已经回不过过去了。但是,他得知我从事文物收藏之事后,便委托一事于我。十年前,我曾深夜到访,拿出过一件后周时期的翡翠獬豸残件。当时,你爱不释手,因为后周的器物存世的本就不多,加之獬豸雕件以及后周名家之手。我们齐齐称赞那是一件稀世珍宝只可惜獬豸的角缺了。后来,你花费了三年的功夫才让它完美无瑕。那件器物便是庆丰家的传家宝,因为残缺,所以他父亲托我找人修复,必要时候再传给庆丰。为了这份沉甸甸的委托我可是煞费苦心,包括请你出山。我寻遍名家能够让其焕然一新的只有你。但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腿脚不便,便于你约定让器物寄存你处。我的亲笔信便是庆丰取物件的凭据。我自知自己时日不多,便留下绝笔并留存暗号托心腹把暗号送于你,见信如见人,暗号对上便可领取物件。振华老弟,见到此信之人,你我已经阴阳两隔,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愿咱们来世再续兄弟情。庆丰之事拜托了。
百迁绝笔,万望珍摄!
牛振华读完信件,顿时泪奔,捶胸顿足,失态之情毫无掩饰,这便是知音之间的真情流露。约摸半个小时过去了,牛振华才缓过神来,抽泣道:“禹寸陶分追日月。”庆丰不假思索的答道:“潘江陆海写春秋。”
牛振华又从一堆画卷中抽出一本菜根谭。那本书的角微微卷起,且有写磨损,看来那是老爷子时常翻看且十分爱惜的书。他翻到第26页,拿出4张形状,规则不一的纸片套在两张信纸四个角上完全吻合。这是他与张百迁之间的秘密再无第三人知晓。刚才庆丰的暗号对答如流,一切都吻合。
牛振华走出来,激动的握住庆丰的手说道:“故人之托,如巨石在肩,十分沉重丝毫不敢懈怠,今日总算可以在我有生之年如释重负了。”庆丰说道:“久闻饮冰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深感折服。”
庆丰拉着爱妻稳稳的鞠躬90度以示尊总。牛振华急忙踉跄着上前搀扶,说道:“折煞我也,折煞我也。故友之托,乃是一种无比信任。”
两人彬彬有礼的搀扶老爷子走出正厅。漆雕仁德夫妇急忙撤回至人群之中,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知晓大概。
牛振华见众人还在院子里徘徊,喊道:“蒋犇,送客,关门。”众人见老爷子亲自下逐客令,只能怏怏的鱼贯而出。
柴门紧闭,牛振华才准备取物件。梁睿兰却迟迟不肯离去,说道:“仁哥哥,不好了,老爷子要中计了?”漆雕仁德惊诧道:“此话怎讲?刚才一切不都对上了吗?”梁睿兰说道:“我留下来就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那两个人的身份有问题。”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纷纷诧异的看着梁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