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忽然有种上世某“拳”团体重拳出击的感觉----气,抖,冷。
动不动“诛!诛!诛!”,合着真把他当成了猪随意诛杀?
眼见何潼要再度出手,严松自觉凭借自己小身板断无幸存之理,他赶在何潼出手前高声怒喝道:“你们是仙人?”
何潼杀势一滞,竟真的停下招式,道:“仙人?那都是糊弄村野愚民的东西,我从来不信这世间有仙。”
“你们是朝廷官员?”严松又追问道。
“自然也不是,朝廷比修者一途更为凶险,我才不愿为朝廷卖命。”
“仙也不是!官也不是!那你们有什么权力断我生死?”严松又怒又气道。
“你携瘟疫毒害百姓,人人得而诛之!亏你还有脸问小爷我有什么权力?我呸!”
何僮也大怒,一张俊美脸蛋肌肉瞬间扭曲,闲得格外滑稽。
“师姐也说了,你是百年难遇的天巡者,你这种人一旦出世,人间必血流成河,你说你该不该死?”
严松知道这些所谓的修者定有办法查证瘟疫来源,自然也能精确锁定自己为传播者。这点他无法否认,也不准备否认,这三位神通广大的修者既然能面对自己这个“毒王”不施加任何防护手段,看来肯定不惧他携带的病毒。
既然不惧,自己传播的病毒也只是传染初期,尚未造成任何人死亡,更何况他还准备另想办法混入常山郡郡城找医师帮忙拯救百姓。
用严松上世平日常用语来讲,主观上他未有传染瘟疫的想法,客观上他也未造成大量民众凋亡,主客观相统一,无论如何罪不至死!
至于对方口中的“天巡者”,天道可鉴,他穿越前就是一普通高中生,只是学霸了一点点,哪里跟所谓的血流成河的“天巡者”挂上干系?
什么眸光通透,什么手指齐平,如果仅从这些特征判断所谓“天巡者”,严松相信这世间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的“天巡者”在活动。
也许……那个看起来眼闪金光恨不得让别人一看就极其牛叉的老头……是通过扫描一般的方式确认的?
然而无论他是不是天巡者,无论那位同自己年纪相仿叫做“念溪”的少女又是如何确定的,都不重要。
严松只知道,如果不能及时给出对方满意的回复,他立刻就要命丧剑下。
思虑千转百回,刹那间所有念头在刀尖跳舞,几个呼吸后,严松终于平静开口。
“我的确罪该万死……”
对面的何僮一愣,本来扭曲的脸部肌肉更有点痉挛,他根本未料想到对方直接承认该死。
严松无视对方的错愕,继续道:“我该死,但是我可以花钱为自己赎命,你们开个价吧。”
这话一出何僮更为呆滞。
他活了十四年,修行了四年,在师傅保护下虽未与同是修者的同道厮杀过,但是俗世间巨奸大恶之徒也杀够堪堪十指之数。人间百姓见到修者莫不诚惶诚恐,巨奸大恶之徒见了他要不哆嗦如米糠俯首待戮,要不狗急跳墙意图反抗,然后被他快剑斩落。
直接开口要用钱买命的还是头一遭!
未等何僮从呆滞中惊醒,被唤作“念溪”的少女突然噗嗤一笑,盈盈开口道:“果然天巡者莫不是富可敌国之人,千两黄金,你拿出来就可以救命。”
何僮闻听师姐开口也回过神来,随即一股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际,道:“师姐,千万不可被这恶贼小子迷惑!看他一身奇奇怪怪装扮,不似我们熟悉的任何地方之人,浑身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做尽坏事拼命逃亡的模样,别说千两黄金,他现在要是能拿出十两黄金,我何僮今天不仅不杀他,反而甘愿认他为二师兄!”
“你确定?”严松眼角微挑看向对方,心里腹诽着为什么不认大师兄,喊二师兄还不如喊他猪八戒。
看严松胸有成竹的样子,何潼略有迟疑,但不知为何他一盯着对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心里就会生起一团无名怒火,咬牙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我说到做到!”
十两黄金看着数字寒碜,其实着实是一大笔钱,更别说千两黄金。
不夜皇朝货币体系和严松上世历史中既有类似也有区别,同样是分为金银铜钱,但是一枚铜钱约等同于严松上世的五块钱,一千铜钱等于一两白银(也就是五千块钱),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也就是五万块钱),即便依不夜皇朝东西南北纵横均破万里的疆土,过十亿的人口,一年朝廷财政收入也不超千万两黄金。
十两黄金就是五十万,千两黄金就是五千万!
这两个数字无论放到哪个年代都是巨款!所以何潼才敢认定严松不可能拿出来。
别说修者不喜人间黄白之物,恰恰相反,修者比普通百姓更渴望这些黄白之物,修者修炼要与人争与天争,除非彻底跳出三界五行,否则又怎么能离开世俗钱财?
就拿何潼自己而论,如今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过价值四五两黄金。至于千两黄金……估计只有他们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可以拿出来。
“好!爽快!”
看一旁老者默不作声,眼中金光内敛,微微点头似是同意了这一赌约,严松也放下心来,继续开口道:“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