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过往并非是此次对话的目的。

“梓玉，长青，我这一脉，与其他修行者有所不同。”

听闻这话，两人开始打起精神。

因为，接下来就要涉及最关键的地方了。

“对我这一脉来说，师傅和徒弟，仅仅是世俗礼仪上的概念，而非修行上的概念。”

“世俗……修行……”

何长青与苏梓玉面面相觑。

还好之前秦轩讲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不然，恐怕此刻就是惊呼出声了。

“修行不是某种单一的技巧，功法，境界，力量，招式，法宝等无数的枝干，共同构建出了修行这颗大树。

“没有人能做到十全十美，主干的高矮与粗细，枝叶的繁茂与长度，每一位修行者，都只能专精于其中几面，而无法样样兼顾。”

虽然两人只是武境，但这番道理却听得明白。

他们原本就对仙人有些了解，知道人力有时穷，就算是仙人，也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

“所以，比起一味地修行，我这一脉，更注重对修行本身的掌握。”

“对修行本身……的掌握。”

苏梓玉低声念叨了一遍，感觉不是很明白。

“师傅，什么叫对修行本身的掌握？”

“徒儿，假如我今天教了你一篇文章，告诉你它的行文，含义，甚至是背后的主旨，那么，便相当于你掌握了它。

“若是，此后我不再教你，那么是否你一生之中，就只会这一篇文章呢？”

“师傅，如果我会认字的话，也可以自己去学习其他文章。”

“没错。”

秦轩肯定道：

“如果把文章比作修行，我教你们文章，便是在教你们修行，但若你们不具备主动学习的能力，必须我教一篇才会一篇，那就落得庸才的地步了。

“但你们要记住，修行与文章有个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文字’这种方便的工具，你们没法通过掌握一种万能的技巧来一法通，万法通。

“你们只有从一开始就锻炼这种能力，并持续贯彻整个修炼生涯，才能真正做到对修行的掌控。”

“徒儿大致明白了，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在修行之初，你们便要开始锻炼，而不能一味地被动接受。”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何长青身上：

“梓玉目前还处于淬体境，暂且以学习为主，你如今已然半步内罡，可以开始尝试掌控修行本身了。

“在心里上放开自己的学徒身份，并尝试将自己看作是师傅。”

“公子，我实力低微，如何能成为师傅？”

“你虽是武境，但终究比梓玉要强得多，在她面前，你当然可以起到师傅的作用。

“在具体的修炼与武功上，你本就具备做师傅的能力，你教她并无不可。

“反过来，梓玉的剑道天赋在你之上，当初我演示的那一剑，她已然掌握了九成，甚至还加入了自己的体悟，在这一点上，她同样可以成为你的师傅。

“你们虽然都可以看作是的我徒弟，但你们相互之间，也是彼此的师傅。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将自己的优势教给对方，同时学习对方的长处。

“甚至于，在某些方面，你们也可以是我的师傅。”

“师傅，您的意思是说，何长青教我练武，我则教他感悟那一剑，对吗？”

“善。”

“可是，那谁来教他武境上的修行呢？”

“提升境界，不急于一时，他的机缘还在后面，但若是现在打下了基础，以后哪怕三人分开，你们也能在修行的路上继续前进。”

“徒儿明白了。”

看着那两人细细思索先前的教导，秦轩清楚这种有违传统的方式得让他们花一番时间去消化，于是便不再言语。

不过，徒弟你想那么远干嘛？

真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再忽悠个境界比他高的来教你们两个不就行了？

话说，我这也算是小盘口的庞氏骗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