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晚稍稍抬首,往他怀里钻了钻,轻声道,“符太医来瞧脉说,脉象有些不平,要先进些药膳的。”
那厮闻言立时皱了眉头,“可伤母体?”
羡晚知道他担心自己身子稍弱,怕孩子不好,自己也不好,连忙嗔怪,“不伤不伤,孩子总是心疼娘的。”
傅城轴闻言心中才安定不少,平缓了眉宇,唇间亦有不自觉的笑意露出,一手环着羡晚仍是纤细的腰身,轻轻落在小腹之上,那里的温热萦然于手掌,穿透于指尖,蔓延至心骨。
“宫中长女,行昭字辈,以鸾冠名。”
羡晚笑出声来,“你怎就知是女儿,还起名昭鸾?”
“我是她父皇,我知。”傅城轴还是轻抚着羡晚小腹,嗓声沙哑又磁性,声声落入人心,“男儿有什么好,身负重担,若是个公主,我便能捧在手心里,要她无惊无扰,宁乐一生。”
羡晚没再言语,却心中清甜安宁万分。
可也懂他的心思,皇帝登基三年,宫中落不下孩子,本就不妥,可在羡晚这里,即便要他继续担着着绵延子嗣的重担,他也只愿羡晚诞下皇女,圆了羡晚那时说的,他们的孩子,无需继承大统。
但若羡晚诞下皇长子,立长立嫡,多半是要继承皇家大统的,羡晚不愿,所以他也不愿。
“想起李氏之事,我原本以为,大可不必提前诉诸于你,省得你心烦,因着只同你提了一嘴,后面的帐,我都替你算清楚。”
羡晚听他这样说,一手支在他胸膛借力稍稍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他,似乎不明白,怎的忽然说起此事。
那厮两手置在羡晚肩下,用力一提,将羡晚提得上来一些,不至压着小腹,“别压着肚子。”
他又继续说,“我总以为,什么都替你处置好,你只管安心,可如今想来,竟是我错了。”
羡晚望进他深邃的眸中,凑近一些去,轻声问,“为何?”
“后宫之事,我自大多能替你料理,可你总要识得些手段,不为毒害,只为护着自己。我总想着,不愿你被着浊缸污染,却不想,唯叫你亲自去见识这些,你才知晓如何护得住自己。”
“我在,定能护住你和孩子,可若我不在,你也需护住自己,不需思虑后果,即便搅得天翻地覆,也有我回来收拾。”
他愈说,羡晚秀眉便蹙得愈深,眼睁睁瞧他说完,羡晚沉默了些许,才试探着问他。
“你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那厮将羡晚拥在怀里,轻轻扬起身子,在羡晚光洁的额上落下轻吻,神情又蜷恋,替代了一切的答案。
羡晚又沉寂了一会儿,揽上他的脖颈,鼻尖有些酸涩,却没说出半句叫他担心的话来。
“你尽管放心,如今我不是独身,我有我们的孩子,定不至从前般隐忍,”羡晚抬首,凑上前去吻他一瞬,“后宫这些手段,我是会的,用不用全凭我心意。”
“你无需忧心于我,只管征战沙场,我和孩子安好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