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拿酒来!嗯人呢?小二!死到哪儿去了?快再拿酒来!拿酒!”酒意正酣,手边的坛子却空了,不知哪里来的烦躁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像所有人间的泼皮酒鬼一样破口大骂。
听着周围诸如“这人长得一副斯文样子,怎么举止如此不堪?”的议论,我却一点也不生气,虽然那人不在了,可是能败坏他的名声这件事,我是千百个愿意做的。
不过我还是朝着那个嚷得最大声的儒生走过去,用最无礼的方式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张口将酒气喷在他脸上,借酒发疯,道:“你说的很对,再讲两句让我高兴高兴。”
“这位公子,你误会”与儒生一桌的一位戴着斗笠的姑娘欲出言解释,我却充耳不闻,一字喝止。
“滚!”最是讨厌这女子与我对视的眼神,就像娜琳见到那混蛋一样,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三分好感,两分好奇,一分包容,四分亲近,虽比不上娜琳的爱意满满,却也让我嫉妒成狂。
为什么呢?凭什么呢?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总是有人喜欢你,拿这样的眼睛看你呢?弼马温,弼马温,弼马温!快讨厌他,快啊,都看看这张脸,多讨厌啊!对,对了,乖女孩,就该像现在一般,憎恶厌烦这张脸,同我一直以来的心情一样。
“客官,小店本小利薄可经不起折腾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原来是那“失踪”的小二叫来了老板。
我眯了眯眼,放了手,一屁股跌坐在那儒生的凳子上,带着几分醉意沙哑着嗓子问:“我的酒呢?”
老板干咳一声,道:“客官,您已经喝了不少了,这饮酒毕竟有伤身”
“我要酒!你只管拿来。”我无所谓地摆手示意伙计快点。
老板闻言,面容抽搐了两下,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眼中满是不屑,语气也重了几分,“您喝的酒已经卖光了,若是再点,就只能上更贵一些的,也不知客官您,可否带足了银两?”
我总算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竟当我是喝霸王酒的无赖!
也是,自从得知娜琳的死讯,我便日日借酒浇愁,加之我刻意抹黑那人形象,时至今日,我除了这张面皮,就是一身落魄相,酒肆将我不修边幅的颓废理解为无钱买酒也不算无凭据了,若不是那人长得有几分尊贵,别说喝酒了,我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然而还不待我解释,那儒生便出生嘲讽道:“老板担心也实属正常,这人看着一副好模样,却行为不端,举止无状,仪容邋遢,估计不是哪家的逃奴在装腔作势,就是犯了罪状的逃犯,哪可能有买酒钱?老板还是早些做好准备,紧着别让他跑了。”
事实上,他们谁都没说错,我身为天庭天马要人间的银两做什么用?不过,仅使从前不知银钱是何模样,见的多了,也能照样子变出了。
随手甩了一钱袋子沉甸甸的东西过去,法力障眼,记得之前在赫章酒楼买醉的时候,一个乡绅就是用这样的东西结了账,伙计还连称他出手阔绰,看来那五铢钱在人间很有用,我变一袋子,想来是够酒钱了吧。
老板一愣,旋即面露狂喜之色,接过钱袋时嘴都快笑歪了,当堂就点起铜钱来,然而没多久,老板全身一僵,面色巨变,马上招呼伙计和跑堂们围了过来,个个凶神恶煞,似乎准备动手。
这是收了钱就翻脸?我终是怒了,其实,不只是驴脾气不好,马的脾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