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不是李辞故意打击他,博山王叔算是父皇所有兄弟中最老实的一个,所以也是过得最好的一个,父皇对他很是放心,厚待便也多了些。往年岁宴上,与父皇同辈的兄弟中就属博山王叔脸色最红润。再加上李善与她从小胡闹着长大,她对博山王叔多少有一些了解,博山王叔骨子里是比较保守和刻板的。
洛都中传言博山郡王不喜入风月场所,洁身自好,就连大臣的邀约都屡屡拒绝,久而久之落了好多大臣的面子;那些大臣们被拒绝多了,脸面上过不去,背地里却说博山郡王畏妻如虎,怎么笑话呢。
但据李辞的了解,畏妻是肯定的,却绝不是主要原因。博山王叔守礼,对风月场所自然是万分的不待见,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儿子喜欢上了风月场所的女子,腿都能够给李善打断了,绝对不会含糊。
“纯思姑娘绝对不是父王所想的那种人,她心性高洁,如今深陷困境不过是因为时运不济,那也不是她所愿的。”李善明悟李辞所说之意,却以为李辞也是同他父王一样轻贱纯思姑娘,当场差点翻脸。“你怎么也这般想。”
“怎么,你要这样同我说话。”李辞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突然被指责了,任谁都高兴不起来,何况她还是好意提醒,冷着声说道,“那位纯思姑娘是如何干我何事?这就同我翻脸了,孤还不伺候了。”
“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善也急了,着急解释,“我不是一时着急嘛,你别生气啊。我还等着你给我出主意啊。”
李辞已经甩袖子走了,真是气煞她了。
李善在后面要追上去,受了李辞命令的侍人连忙拦住他,脸上带笑却是寸步不让,“世子爷,您还是先回去吧。”
“你也敢拦我!”李善怒瞪道。
“奴才自然是不敢的,不过却不能不听从殿下的命令,您还是请回吧。”
李善见没办法了,泄了气,有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自己,“真是一个蠢蛋,好端端的怎么就胡乱说话了。”
眼下惹得李辞生气撵人了,他也不好再待下去了。看着旁边这侍人寸步不离的架势,想想以前的前车之鉴,再不走可真的就要被王府里的侍卫架出去了,那个时候丢人才真的是丢到家了。念及此,他忙溜了。
李善想着,等过几天人消气了再来就不会被撵出来了。
回到书房里,李辞坐在靠窗的书案前,皱着眉头,思及方才李善说起那位纯思姑娘的时候的表情,可以用面若桃李春花来形容也不为过了,都能够感觉到他那一颗蠢蠢欲动,哦,不对,应该是春情勃发的心了。
“这小子难不成真的思春了?”李辞喃喃着念叨了一句,又想到刚才莫名其妙的指责,眉头是越皱越紧了,想来想去心情都不顺,大喊一声,“来人啊。”
“殿下,奴才在。”
李辞在书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故而侍人都是在外面候着以便随时传唤。当值的是孟深,从内监出来的,跟着李辞也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了,算是老人了。
“殿下有何吩咐?”孟深进来后便等着李辞的吩咐,候着却一直没个动静,斗胆抬头便看到了自家殿下一脸的纠结之色。本着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心思,说道,“殿下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李辞眯着眼睛看向孟深。
“殿下,奴才可不敢有揣测殿下心思的胆子。”孟深只觉得自家殿下心情有些反复无常了,急忙跪下表忠心,“若是能够为殿下排忧解难,也是奴才的荣幸。”
“行了行了,又没有怪罪你。孤确实是遇到了一件不解之事。”李辞摆了摆手,让他起来,孟深连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可听说过漪澜阁?”李辞一脸肃色盯着他,让孟深压力倍增。
“殿下。”孟深一哆嗦,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话,他想,您怎么想起了问这个。漪澜阁这地方这几年在洛都可是名声大噪,吸引了无数的达官贵族以及世家子弟前往,风头更是一时无两。只是,这些都不管他家主子的事情啊。
雍王好玩乐这一点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孟深也清楚自家主子是喜欢玩乐的,但是几乎从来不去那些个风月场所的,省得被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污了眼睛。今是怎么回事,怎么主动问起了漪澜阁的事情,该不是殿下对那里上心了吧。
孟深越想越不好了,那地方他家殿下怎么能够去得,难免会冲撞到殿下的。他越脑补越心惊,话就一直说不出来。
李辞等得不耐烦了,“让你回话呢,怎么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殿下。”孟深哭着一张脸,又想起了素芳姑姑的□□,不能在殿下面前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漪澜阁这地绝对是不能说的。可是,现在殿下就要逼着他了。
“说了。”李辞瞪眼。
“殿下。”孟深干脆豁出去了,“漪澜阁是洛都有名的风月场所,传说那里的妓人卖艺不卖身,到那里只谈风月不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