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看着也不点破,就看着谁耗得过谁。
在此期间,她是正眼都不给李善一个。
李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真是好能装。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的,李善这个德行,要说李辞不知道,那真是对不起从小到大一起挨太傅打手心的情谊了。
“这天都黑了,还不打算走?怎么,想留在这里过夜?”
李辞瞥了一眼天色,开口赶人。这饭都给你蹭了,夜是断断不能留的。这要是王叔提着棍子跑到雍王府来打人,那真是鸡飞狗跳了。
李善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真是太狠心了,也不装了,耍赖,“我不走,回去了就是被打死,本世子还就不回去了。”
“这是你府上?”李辞也不生气,笑吟吟地问。
只是这笑容让李善着实瘆得慌,“不是。”
“不是,那谁给你的应允留下来了的?”瞪眼,李辞冷笑,“怎么之前为了美人脑子一热什么都做得出来,事后还想后悔了,去青楼也没变的那么快的啊。”
李善脸黑了,这是在影射那啥啥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差不多。
“呜,我错了。”
“行了行了,看见你就烦死了。”李辞不耐烦地招手,这个事情真是头疼得厉害,“你先去找一家客栈住下来,明天再说。”
李善立马停住嚎哭,知道这是这位堂妹愿意帮他了,赶紧道:“好好好,我立刻就去。”
这架势,生怕李辞反悔。
一溜烟,李善人已经滚出了雍王府。
他这一滚,李辞是真的想后悔。
这都是什么烂堂兄,专门惹事,还是惹得那些她不喜欢的又十分难搞的人。
令国公卫奇乃当朝四位国公之一,身居太师之位,元皇后就是他的嫡女,皇亲国戚。而他更是曾经先帝的伴读,两朝元老,昭和帝对他也要多一分敬重。好在这些年令国公以年岁已高乞骸骨,昭和帝再三挽留之后同意了,下旨将他册封为三公之一的太师,可见地位之高。
如今令国公虽然已经不在朝,可是卫家的子弟有许多担任要职,门生故吏更多,卫氏一门俨然已经成为了京城的权贵之家,谁都不敢小看。
令国公生有二子,嫡次子卫谅生有一嫡子卫舯,很是得到令国公的喜爱,养成了一副纨绔的德性,不学无术,整日里流连于勾栏瓦肆,欺男霸女之事没有少做,成了京城的小霸王。
惯爱宿于青楼的卫舯这些日子看上了漪澜阁的头牌纯思姑娘,数次说要赎人回去。可人家纯思姑娘本来就是卖艺不卖身的。为这事,卫舯闹了好几回,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昨日,纯思姑娘于漪澜阁的秋水水榭上抚琴,听客满座,其中就有李善和卫舯。
据人来报,卫舯言语轻佻,屡次调戏纯思姑娘,李善在一旁又是十分的看不过去,出言阻止。本来两个人之前就一直不对付,这次更是闹了起来。
两人扭打在一块,惊呆周围的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这两只就滚下湖里去了,这才着急忙慌地把人拉上来。
这事,又成为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李辞没有见过这位名冠京城的纯思姑娘,听人传,说她美人绝色,以花为貌,冰肤玉骨,姿态翩然,目色生波,总之就是怎一个美字了得。
听听,这形容的,勾的她的好奇心都要起来了。
李辞双手交叠着不断地轻轻拍击着,亦是不停地走来走去,眉目微锁,时不时轻叹一口气,可见李善这事还真的是为难到她了。
就这事,丢脸还是其次的,关键是,李善这家伙,竟说他离开漪澜阁之后,越想越生气,气不顺,趁着没人将卫舯蒙麻袋套到巷子里给打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可是令国公和襄王肯定是知道,按照卫舯在令国公那里的受宠程度,不解决好了,日后这要是冷不丁什么时候给下一个绊子,李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之计,赔礼道歉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李善那个家伙摆明了就是不想给卫舯低头,不然也不会连博山郡王府都不敢回,到她这雍王府来求救了。
李辞越想越来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那天卫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去,带着好几个同样鼻青脸肿的护卫回来,不敢从正门走,偷偷摸摸地从偏门回来,自个找了药偷偷摸摸地在房间里涂,冰凉的药膏涂在脸上的青肿处,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从脸上疼到心底。不仅脸上,还有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疼的不行。
“嘶。”卫舯抽着脸涂药,一边对李善恨的牙痒痒的,想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哪里有人敢给他怎么大罪受。
“该死的李善,爷我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少爷。”传来敲门声,从小侍奉的小厮进来,也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比卫舯好不到哪里去。
“进来。”卫舯没好气地叫道,结果扯动了脸上的伤,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
“少爷,这是小的从药铺买来的药膏,大夫说涂一下就好了,明天保管看不见原先的样子。”小厮献宝一样递到了卫舯面前,谄媚讨好的模样配着脸上的伤,十分的滑稽。
其实他心里也是打鼓怕得要死,这少爷在外面被人打了,追究起来,他身为近身伺候的人,已经是有了保护不周的罪责,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讨好了少爷才能逃过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