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雪不解的望着，她要一个理由。

“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所以，以后请别在叫我师妹了！”

这个女子似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说出这一句话，语气却还是很轻，喉间更多了几分沙哑。

“不，为什么？”

乔沐雪不甘的问去，这是她第三次问这三个字，这一次，却得到了应有的答案。

“当初我千辛万苦要离开神族，如今出了事，却用了半条命要回到神族。真可笑！”她的嗓子已经哑了，语气却很清淡，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罢了。

“我是一路从死人堆里，从吃人的狼嘴里，从一路上的鞭打酷刑中逃出来的！我逃了好久，用尽了全部的方法，甚至连命都快丢了，才回到神族的。圣母娘娘答应我，可以重新回到神族，可要求就是，永生都要留在神族。我不答应，若是不能出神族如何报这血海深仇，若是不能再出神族，如何……”她顿了顿，继而咬牙道:“如何，能看到他一无所有，生不如死！”一缕绿丝被风微微抚起，她终于抬起了头，眼中似乎布满了血丝。

这是乔沐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千佳，究竟谁能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他是谁？”

千佳没有回答面前这个早已不能控制情绪，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师姐”，她终于抬起头，望着乔沐雪，思绪却在另一端。

“我多没出息啊！真是没用。圣母娘娘她恨铁不成钢，她，把我逐出师门了！从今以后，我永生不得踏入神族。”

“那你能去哪？”

纵使诸多问题，面对这个伤痕累累，就连说话都卑微到骨子里的女孩，乔沐雪早已问不出口。只有这一个问题才能脱口而出了。

“嗬……”她苦笑，“天涯海角，我虽无处可依，无处可去，但只要顺着结界离开这，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所以，你现在是要离开的？若是我今天没有遇到你，你就要走了吗？”

“是。”

“一刻也不要多待吗？”

“是。”

“……”

话音落，她也无话可说。闭了双眼，企图不再看这一切，只怕，下一秒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泪如雨出，或破口大骂，又或与她打上一架，总之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不看，或许就不会痛了。

或是上天捉弄，今日很静，连一只虫鸣也听不到。她就这样听着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一步，两步……

几缕碎发在一瞬间被拂过，乔沐雪感觉到了，她却知道，那并不是今日有风的原因，而是那个人擦肩而过的决绝，就这样，没有一丝停留，径直走了过去。

听着她每一步毫无犹豫的脚步声，她的心就像是被剜上了一刀，多少年的师门之情，到底在她眼中算什么？乔沐雪不想问，也不敢去问了，既然是她的选择，那么，就这样罢！

她的一双明眸总归是展现了颜色，在睁开眼，除了阵阵修竹飘动，竟已空无一人。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也若有若无……

望着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竹林，思绪怅然，这里也曾有着她们师姐妹三人的美好啊！

这么一瞬间，记忆如止不住的漫天潮水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