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术心换好衣服后将披风递与江竹,说道:
“底边沾了些灰尘,不好意思了。”
“无妨。”江竹接过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两人都整理好后,便往门口走去。
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秦术心心头一紧,一种没了目标的惶恐油然而生。见秦术心顿住,江竹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啊,没事。对了,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
江竹好像已经习惯了秦术心在自己的旁边,都忘了自己是作为一个向秦术心伸出援手的过路人。说道分离,他心有不舍,想了想后,便道:
“术心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若不嫌弃,可到寒舍暂且住下。”
秦术心被江竹的话惊得一个踉跄。当她再一回想,便醍醐灌顶般被江竹的话点醒,心头的一小片阴霾也随之消散。
她心中的方向似乎有了雏形:既然来了这,那就得不枉这一遭,她可以去拜师学艺,顺便去寻回去的方法以备不时之需。体验一把古人逍遥天地间的浪漫。
“好意我心领了,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是有事情还要去做的。”
“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一定的。”秦术心含笑点首。
江竹看了看烟囱上升起的炊烟,说道:
“不知不觉已是日中,要不术心同我吃完一餐再做道别。”
“那有劳破费了。”秦术心同样心有不舍,想着能一起多待一刻是一刻,便不再多做推辞。
即便是饭点,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穿着各式服装的人们或轻或重地行走在平坦的沥青路上,路的两侧屋舍俨然,末端是一条粼光闪动的溪流,溪岸边种着一排间隔不大的青青杨柳。
“城中有一家酒楼名月仙居,掌厨厨艺精湛,做出的菜肴味道甚佳,我们便去那吧。”
“好。”
青青杨柳岸,愁满泪沾衫。纵相识不久,心中默许然。离别总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词,千言万语总在这种时刻化为满身愁绪,压得人喘不过气。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对了。”
“对了。”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你先说。”秦术心轻轻一笑,随即说道。
江竹听言将手中雕刻精致的木盒递到秦术心跟前。
“我觉得这件杏黄衣裙与你相称,便买了下来,权当先前的赔礼,你且收下,莫要推辞。”
秦术心原本就好奇江竹手中的木盒子,但碍于尴尬,愣是没问出口。她万万没想到那木盒子竟是赠予自己的,更让她意外和感动的事那盒子中所装的——是她望尘莫及的星辰。
“这……这得多贵啊。”秦术心对玉啊,布料啊等此类物品的贵重度都不太懂,要是懂了,她绝对不会震惊只此。
“还行,不贵的,买都买了,术心还是收下吧,老板不退货的哦。”说着,江竹便摸了两下秦术心的头。
“真的?”
“嗯。”
秦术心双手颤抖得接过木盒,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感觉,也是她第一次收到真正意义上的礼物,她很感动,紧紧地将木盒护在胸前,生怕这只是南柯黄粱梦一场。
江竹未料秦术心会如此反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只默默地看着她。
秦术心站立良久,待她平复些心情,便开始在布袋中摸索,最后拿出一条蓝玉镶嵌的银色链子递到江竹跟前。
“我现在身无分文,唯一拿的出手的就只有这条链子还有心间的一番感激,也请你一定收下。”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江竹拿过链子,在接触到它的那一刻,一道微弱的蓝光从秦术心眼前一闪而过,她一征,脑海浮现出卖这条链子的老板的一句话“蓝田玉生蓝,原是缘人触”,表情也因此变得有些微妙。
“怎么了。”
“没……没。”
见秦术心无事,江竹便开始端详起手中的链子来,这链子倒是一看便知不是女子所戴的,制其的精美程度所需的心思精力可想而知。
链身由许多银片组成,两两之间用一根银针穿插连接,每个银片上都刻着精致的凸纹,若将链子拉直,便可观见南天竹的纹路从链正中的蓝玉向两侧延伸,偶见蜿蜒几道。链端有个精细得无可挑剔的机关扣,一个人因此可以轻松地将链子戴于腕上。
“术心可否帮我戴上。”江竹说罢便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他那似竹节的手腕,看上去修细却不失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