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皇上召太子去了太和殿,两人都撤了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是密聊。
“太子。”皇上声音不大,太子离他极近才听清:“你可还记得御宏是如何死的?”
御宏是皇上的二皇子,只比太子小上几月,他当时最爱舞刀耍剑,一心想上战场为国效力,他那时最爱在太子耳边念叨的就是当将军,他想当将军他想上战场杀敌,他想打败倭寇,保卫边境,夺回被侵占的土地城池。
可是他死了,第一次踏上真正的战场,他的快乐和他的兴奋还没有跟他的父皇母妃兄弟说过,他便死了。俞衡在那次也险些身亡,可他到底没死。死的是二皇子御宏,那个耿直的少年,因为前朝发的军饷军粮未到战场,被自己饥肠辘辘的士兵火火烤死。
“儿臣自然记得,儿臣不可能忘。”太子低下头,脑海里是御宏那张欣喜若狂的脸,他的记忆还很深刻。御宏对他说:“我要出征战场了!跟着俞衡,上次剿匪,说是我当副将,可压根没我什么事,这次俞衡都跟我说好了,上了战场就让我真正来一回打战!”
太子御河想了想,他当时是怎么对御宏说的?好像是嘱咐他在战场刀剑无眼,切记要小心为上,战场上赢不赢倒是其次,保重自己才是要紧。
但是御宏再也没回来。
接着便是年仅十五岁的珧妃入宫,再是各个小公主小皇子夭折的夭折,被过继的过继。这宫里现下居然只有御筠和他了。前不久又添了个十七皇子。
太子御河看了看父皇那张苍老憔悴的脸,这十七皇子是不是流着父皇的血还是两说呢,毕竟……太子脑海里浮现了珧妃那张妖娆的脸,她太像妖怪了,或者根本就是个妖女。
“俞家野心勃勃,迟早要将我御氏天下毁之一旦,而你---朕的太子,若是真娶了俞家女当太子妃,等你登基,俞家便再无人可阻挡了。”
“父皇!俞浼是俞家唯一的女孩儿,我知道俞衡对她十分重视,若是我娶了她,俞衡便是我小舅子,他只会帮衬我才对。”
“太子,朕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俞家怎么可能对她重视!她前几日被我留在宫中,朕稍稍对她表现出来一丝兴趣,他俞家便上赶着将俞浼送到我寝殿里去,若不是朕真不想碰她,珧妃抱着皇儿离席之后朕便可离席回宫,何必要去俞衡那讨苦头?”
“这…怎么会如此,俞浼可是俞相的嫡亲女儿,可是俞衡的嫡亲妹妹啊!”
“太子,你将耳朵凑过来!”皇上在御河耳边说了几句。
“怎么会!”御河大惊,他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
“今日之事,你定要放在心里,不可对任何人说。”皇上看他。
“父皇,儿臣谨记教诲。”
“退下吧。”
“是,父皇。”御河行了个礼,向殿外走去。
西风进太子殿时,常在太子身边伺候的那个太监跟了上来,他一口一个西风大人的叫着,西风用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个太监便赶紧捂了嘴,两人脚步飞快,很快来到了太子寝宫。
太监从衣橱中拿出一件备好的太子宽袍,一披领及裳皆表以杏黄色,前后都绣一蟒,绣工精致,蟒在袍上栩栩如生。欣赏的差不多了,西风便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小包香粉,融了些桌上凉透了的茶水,轻轻巧巧地洒在太子的衣领处,那星星点点的水迹过了没一会儿便干透了。原本香粉浓郁的香味好似也被遮掩住了。
西风将宽袍丢给太监,自己慢悠悠地走出去,留那个太监独自在太子寝宫里面小心翼翼地叠着。
当晚,太子便又宠幸了一位嬷嬷,那嬷嬷年过四十,仔细算来年纪应比太子生母还要大些许,在宫外是有生育的,曾经还做过大公主的奶娘,头发虽未花白却已秃了大半,一副老态龙钟的死样,太子第二天醒来时,她已自尽了,尸体有些冰凉。
“呕。”太子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套起,一边套一边干呕。所幸他昨夜没胃口吃不下饭,呕不出什么浊物,不然还要更不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