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不肯认自己的罪行,甚至还想一死了之。皇上也迟迟没做下决定。直到鞠美人身边当时跟着的那个小婢女醒了过来,她被打破了脑袋,血流了一地,本该是活不过来的,可就是如此奇怪的醒了过来。
醒来后她便告发了贵妃娘娘让她安排的一切,包括不告知鞠美人禧绾宫就是贵妃娘娘居住的宫殿,以及在鞠美人休息的卧房前帮贵妃娘娘放哨,据她所说,贵妃娘娘是想伪造鞠美人与人偷情的假象。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她竟然差点被贵妃娘娘派的人弄死,那个小婢女咬紧了牙关死咬着贵妃娘娘不松口,口口声声都是贵妃娘娘的主意。
鞠美人听了当场哭晕过去。皇上也是那时将贵妃娘娘移入冷宫的。
太子御河说到这里时自责起来:“我们这些皇子是不得去冷宫的,可如果我偷偷去看母妃两次,想必她也不会去的如此快,她哪是病逝,她是不想活了而已。”
俞浼听了也安慰他,虽然心里对贵妃娘娘的死并无多少感触,可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对太子还是得关怀着些,就算是些表面功夫她也得做足了。
“浼儿,岭南传来了消息,说过上几日,你的嫡亲兄弟便能凯旋归来了。”太子御河又说。
俞浼心里模模糊糊凝出个影子,嫡亲的兄弟?她已记不太清了。以往的怨与恨都淡了,她心中一个目标愈发清晰——找一个被天道眷顾之人。
“为何每年都是冬天休战?”俞浼问。
“因为南方冬天湿冷,我军战士十分有些扛不住,战还没打起来就因为寒冷得病死许多人,若是要拨军资给军队买棉衣等御寒之物又太过破费军用,后来父皇与将军大臣们商量许久才定下的天气冷便回朝返京。”太子御河答道。
“哦。”俞浼感觉的到,她这句“哦”一说出口,瞬间场面就冷了下来,太子御河也不再挑起话题来与她闲聊。
俞浼看向太子御河:“御河,我有东西送给你。”然后她就看见太子御河的脸迅速摆向一边,像是回避她的视线一般,太子御河的脸都红透了。
“什么东西…”
俞浼抓起太子御河的手,“你跟我来。”她们跑到了相府的庭院中央,那里有一棵小小细细的树苗。
“御河,这是我给你种的。你猜猜这是什么树?”俞浼看着他笑道。
“我猜不出来…”太子御河在她的笑容里愈发显得面红耳赤。
“那你嗅嗅。”俞浼深吸了一气。“嗅到了吗?”
太子御河也和她一般动作,却什么也没嗅到,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俞浼终于还是没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御河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等明年九月份就能嗅到了,这是紫藤花树。她会开遍这个花园,一整个花园都是她的香味。”俞浼看着御河,又说:“我知道贵妃娘娘的逝世让你十分难过,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定让你开心起来。”
“其实这不算真的礼物,因为你知道的,我在守孝期,没法出府更别说入宫了,你九月生日那天我给你做了芙蓉糕,是我亲手去小厨房做的,想着你会来找我,那时我就给你。可你迟迟不来,我等了你好久,久到芙蓉糕都没法吃了,你也没来。”
“后来我就扔了。又给你种了这棵树,本来有大的当时开着花的紫藤花树,但是我不要,我自己从树苗时就开始种,我每天看着它长一片叶子,长一寸高,我心里都十分高兴,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为你种的。”
御河抱住了她。他失控着的情绪一点也不想让她看见,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时有多丑,他就那样紧紧抱着俞浼,就像要将她镶入身体里一样。
御河那一刻的面具终于脱了壳,他哽咽着在俞浼耳边说了一句:“浼儿。”
俞浼等他继续说,太子御河却再没开口,只是他强忍着的呜咽却入了俞浼的耳朵。
太子也很不容易呢,明明才十七岁,却要当一个国家的太子。和母亲不亲昵,所以母亲也没有为他活下去。其实可以坚持一下的,哪怕见太子最后一面都好。可是没有哦,贵妃娘娘早早地闭上了眼睛,好像这个世界没有她爱的东西了,一点也没有。
哪怕死了,她也没有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个国家的太子留下只字片语。只是皇上曾经的一件亵衣被她抱进怀里,身体冷僵了,亵衣都扯不出来,也不知道她死前抱着这件亵衣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