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公子不必挂心上。”宫壁禾也回了一礼。
这时围观群众也四下散开了,宫壁禾也再度转身,可他却不依不饶,紧追两步,说道:“这位姑娘,家父从小便教导我,有恩要报,姑娘今日救我脱困,这个恩情我是如何也要报的…况且,我们读书人向来将声誉看的……”
宫壁禾瞧他嘴皮上下张合,不免腹诽道:要知道你是个话罐子,怎么也不会管闲事了。
便打断了他。“景公子,令尊教导你有恩必报,那有没有教导你助人不图回报呢?”
“这位姑娘!这位姑娘!”
宫壁禾被他喊的烦了,转身无奈道:“景公子,您到底要如何啊?”
“不如…”
他虽说要回报别人,可却也没想好要如何回报,尴尬了半晌后,以拳击掌,灵机一动道:“不如我请姑娘吃顿饭吧!”
“吃饭?”宫壁禾望了眼天,“这什么时辰了,吃午饭还是晚饭啊?”
可她也确实也不想被这小子缠着,便指着前头一处酒肆小楼,道:“这样吧,你请我喝茶。”
“行!”景颜咧嘴一笑,两排白牙在阳光下熠熠闪着光芒。
那所酒肆小楼在繁街市集上格外显目,从二楼廊架上挂下数条绦子,五颜六色,随风摆动。待他们走近,才看清门楼牌匾四个硕大鎏金大字。
展欢茶楼。
“绿豆啊,你们这吃茶的地方还整的挺高档的…”宫壁禾哈哈笑着,便进了那鲜色大门,景颜也紧随其后。
入目之处,尽皆风情。
大厅里只有六处茶座,并且都以红木架子搭着各色帘帐隔开,错落有致,浑似个小包厢。
一座有两名侍女,一位烹茶,一位或弹琴或吟唱。那些茶客或倒或卧的在蒲座上憩着,姿态自得。
宫壁禾看傻了,不觉喃喃道:“这也太会享受了吧…”
而景颜则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抿着唇,靠近了宫壁禾,道:“这位姑娘,我总觉得这座茶楼似乎不是茶楼,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不是茶楼是什么?你看他们不是都在喝茶吗?”宫壁禾秀眉一扬,不满的瞥了一眼景颜,似在说他少见多怪。
景颜面露苦色,道:“这位姑娘,您不觉得气氛怪怪的吗?”
“主子,奴婢也瞧着有些不对…您看,都没小二来搭理我们…”
绿豆说着,还疑惑的四处张望,也就这时,从二楼下来一名身材肥硕的中年妇女,画着极其艳丽的妆容,唇边一颗黑痣,正瞪了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将他三人上下打量,又是嘲讽又是疑惑道:“见过来展欢楼消遣的公子哥儿,也见过来展欢楼逮相公的小娘子,这般夫妻一道还带上小孩儿一道来的,还是第一次见呢。”
话音一落,六处茶座里皆传出阵阵轻笑,有两处还掀开了纱帘,露出几道戏谑的视线来。
先还不懂景颜话里含义的宫壁禾,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好啊!瞧这里茶香四溢,素雅恬静的,却原来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勾栏院!
“主子,原来这儿是妓馆,羞死人了,咱们走吧…”绿豆小心翼翼的拉着宫壁禾的衣角,得知这里是勾栏场所后,害羞的都抬不起头来。
正逢那肥婆又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声回荡在大厅各处。
“夫人是不想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