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巴掌,速度极快,那人没想到柴安居然还敢出手,两边脸全都肿起来,他捂着脸大怒挥动拳头就要打过来,吓得七娘拉着柴安就要退却。
柴安却平静的站在那里,不闪不避,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换来了那人及一众伙计的讥笑。
“呀。”七娘眼瞅着拳头就要打在官人的脸上,可官人竟然不出手也不闪避,和乐楼她见过官人发怒打人的样子,绝对不可能被吓傻,可眼下是为什么呢。
来不及思索,她迈步就要冲到官人身前挡下,可发现自己的玉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拉住。
“官人?”
柴安侧头冲她淡淡笑着,根本没有理会打来的拳头,劲风吹动了他的发丝,突然一支筷子射穿了拳头,紧接着一道人影奔跑如飞赶至,一脚踹翻正在抱着手掌哀嚎的恶汉。
来人扔掉头上的方巾,脸上写满了愤怒,对着恶汉拳打脚踢,没有半分的怜悯。
不一会那人头破血流,身子痛得弓成了虾米,可柴安不吭声那人也不停,大有活生生打死的架势。
“戴宗大哥快停手,这人快被打死了。”七娘心软,见到那人身下一滩血迹忍不住出言劝说。
戴宗没有停下,狠狠的踢在那人的肋骨,咔嚓一声传出肋骨断掉的声音,他还在继续,不过扭头道:“此子太过可恶竟惹到嫂嫂你们,方才我若是晚到一步只怕还要伤到柴兄,不打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也对不住相邀柴兄之情。”
“柴兄真是对不住了,请你们来不想还差点让你们遭了罪。”王臻白一路小跑,但比之戴宗实在慢了太多,此刻赶到气喘吁吁,但还是急忙施礼道歉。
柴安扶住他手臂道:“王兄言重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戴兄停手吧,此人虽可恶但罪不至死。”
听到柴安开口戴宗才停下,那人已经奄奄一息,戴宗把手上的血在那人身上擦干净才转向柴安,抱拳道:“柴兄,对不住了。”
“无妨。”
柴安摆摆手将此事带过,然后迈步越过那人走向了后厨,七娘知道官人肯定饿了,急忙准备饭菜,这一次谁也不敢阻拦。
“柴兄,那人我已让人辞退,也扔出去了,绝不会碍你眼。”王臻白处理完后续也急忙赶来,点出处理的事情,小心陪同:“你看看我这酒楼该如何翻整才能合意?”
柴安没有回答,只是慢步查看,两人自从上一次的误会也知道了柴安的习惯,不说话是在思索问题,他们小心陪着,直到最后柴安看完吐出一口气戴宗才笑道:“柴兄可想好了,若是都不满意拆了便是。”
王臻白吓得冷汗直流,狠狠瞪了戴宗一眼,柴安也笑了起来,戴宗此人颇为有趣,仗义又不乏灵活,很能调节氛围,只是对一些看不过眼的事有些钻牛角尖,处理起来太直也太刚了,否则此人能混得更好。
三人坐下,七娘也带着最先招呼他们的伙计端上了菜肴,很清淡不过味道却是极好,戴宗赞口不绝:“嫂嫂这门手艺了得,难怪柴兄吃不惯外面的饭菜。”
“口舌之欲对我来说很难改喽,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柴兄这是真性情,何来见笑。”王臻白举杯敬酒,三人相谈甚欢。
见七娘在一旁默默吃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柴安开始谈起正事,对于酒楼的方方面面都做了细致的翻修和安排,到了最后更索要纸笔一一写下,许多地方也不嫌繁琐着重反复的提醒。
忙活了整整一天,北望楼的复苏计划呈现在纸上,满满十几张,柴安手腕手指皆酸痛无力,以前拿惯了钢笔书写流畅,突然改用毛笔很不适应,好在当初跟着一位朋友练过一些时日的毛笔字,否则会更辛苦。
“柴兄这字铁画银钩厉害啊。”
戴宗拿着纸夸奖,柴安忍不住脸红:“戴兄别打趣我,我的毛笔字写得不行,难登大雅之堂,至于什么铁画银钩,承受不起的。”
王臻白笑着摆手:“相对于他那字,柴兄这个真的不错了。”
戴宗也不解释,直接提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脸也不红推到柴安眼前道:“请指点。”
柴安哑然失笑,这字还真像螃蟹爬的,自己的字虽然不好但放在一起比一比还真有点铁画银钩的意思。
在这些小糗事上,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有时候交朋友交心最快的放心就是互爆自己的糗事,哈哈一笑没有讥讽反而会无形中拉近。
柴安深明其中的意味,戴宗深交,王臻白适可而止,他看穿却未说穿,心中也没有不高兴,这就是社会,你的身份注定了你的交际圈。
吃过饭柴安召集起店内的所有掌柜、伙计,松松散散的站着,柴安淡淡道:“我叫柴安,是来重组北望楼的,之前并未得到正式授权所以不能插手你们的去留,这是规矩,但现在我拥有这份权力,你们都走吧。”
“什么?”
这群人先惊后怒,冲到王臻白前仗着老人的身份要求他下令打出柴安,更有几个厨子提着菜刀出来,瞪着柴安随时都会暴起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