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柴安耸肩摊手,随即自己坐了下来:“接下来我们谈谈七娘的事吧。”
“好,既然你想开了就一切好办。”老汉也坐了下来,指着七娘道:“王大官人的聘礼家里已经收了,说实话,七娘是去做妾,又是嫁过人的,原本是不值如此多的聘礼,可王大官人说他相中了,那就值,柴安,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一句话,聘礼给你一半,你劝说七娘嫁过去,怎样?”
柴安怪异地看着他,老汉下意识地摸摸脸庞,皱眉道:“你还嫌少不成?”
“你错了,我要谈得是如何不让七娘嫁过去。”
“你说什么?”老汉猛地站起,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不得不说七娘的老爹虽然是农家人,但这一副身板极好,尤其是盛怒之下,颇具威势:“竟敢戏耍老汉。”
换做旁人也许就怕了,可惜碰上柴安这个穿越人,前世他什么人没见过,又岂会被一老汉唬住,他抬起手虚按了一下,平静道:“事情总是能解决的,无非退了聘礼,拂次面子。”
“说得容易,聘礼收了岂能退回。”老汉怒瞪圆目:“你是活过来了,但别以为我们韩家人好欺负,此事没得谈,你答应还好,不答应就休怪韩家爷们无礼了!”
老汉怒气冲冲,两位便宜舅兄也撸起袖子,三个人逼近过来,目露凶光,他们收了聘礼,日子好了,想让生活退回去再过苦哈哈,绝对不可能,打人,他们干得可不少。
“爹爹,相公是读书人,有话好好说。”七娘拉着老汉的手臂告罪。
“他算个屁的读书人,一句话就想让我们去得罪王大官人,混账东西。”老汉挥臂甩开了七娘。
“七娘嫁进我柴家,来去自然是我这个做相公的做主,你们过分了吧?”
“我还是他爹呢。”
“你这般说就是滥用父亲的身份,逼迫女儿逼迫女婿,很不好。”
“父母之命天经地义,何况拳头我们比你大。”
三对拳头快到眼跟前,柴安真的很想狠狠一拳先打上去,但休说自己这副身体差的可以,就是身体强壮也不能打啊,那张老脸再怎么也是长辈,真打个锅碗瓢盆乱飞好说不好听啊。
眼瞅着在老汉岳父身份与武力双重压迫下的自己真要别无他法挨顿揍了,饶是很强大的心也提了起来,瞳孔内三对拳头愈发放大,距离眼眶不足三寸。
“钱,我也有。”
拳头戛然停在了眼前,柴安暗松了一口气,对上老汉那张还在酝酿怒火的脸,他故作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钱,我也有。”
“混账,你有个屁钱,即便有几个又怎么能比得上王大官人送的聘礼。”老汉说完狠狠推了一把柴安,吐了一口唾沫:“打你都脏了手,眼下你昏了头要得罪王大官人,我们可不与你纠缠了,七娘,跟我回家。”
说着拽住七娘的手腕就朝外走去,七娘俏脸苍白,她拼命用力,可怎么能跟常年劳作的汉子相比,娇躯被一点点拖向门外。
“官人。”
“七娘!”柴安此时是真的火了,他才穿越过来两天,确切的是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从昨晚舅兄无礼寻事不得不出面打发到现在岳父上门打人、拉人,一连串不顺心的闹心事,他的脾气也被点燃起来。
“站住,不就是要钱,七天之内我给你二十两。”
老汉脚步一顿,被二十两吓得不轻,旋即又恶狠狠地问道:“此言当真?”
“我不喜欢开玩笑,放开七娘,七日后过来拿钱便是。”
“爹,不要相信他,七天二十两,他就是去抢也得不来。”两兄弟开口提醒。
“据我所知,王大官人给的时限是半个月,少这七天对你们并无大碍,你们所求无非就是钱财而已,何不等上几日。”柴安一步步走近,语调也逐渐犀利起来:“若然不行,那便只有拼个鱼死网破,我与七娘夫妻两人起码死后还能搏个好名声,至于你们,卖女卖妹求荣,必定受尽唾弃,而且即便拼命后侥幸不死我有也手段让你们身残,到时候名声臭了,身子残了,你们觉得还能活下去嘛!”
“小混蛋,就你这身子骨还想吓唬我们不成。”老汉大吼呵斥。
“那就试试啊!”柴安在他身前站定,两人身高相近,目光平视,冷酷而坚定,瘦弱的身躯仿佛蕴有无穷力量。
很多人称这种无形的力量叫气场、叫威势,但柴安更明白,这叫做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