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林面色一变,“走,回车上再说。”
“叔,不行。”中年司机赶忙拦住了张齐林,声音低而急促,“孙秘书说了,让我一定把您拦在警察局里,连这个大楼都不能出。您要给他回电话,也得在警察局里给他回电话,不能去车里,更不能离开警察局。”
“他是这么说的?”张齐林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孙秘书只是跟我交代了这些事儿,让我千万把事情做好。”中年人苦着脸,“到底是因为什么,得您问他了。”
“拿手机来。”
张齐林从中年司机那里要来了手机,略略沉吟,转身又走回了会客室,“你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借用一下他们的会客室,打个电话。如果有人非要进来的话,那在让他们进来之前敲敲门,让我知道。”
“是。”中年司机连忙答应了。
走进会客室,反手关上房门,张齐林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拨通了那位“孙秘书”的电话。
“张老板。”电话那边是一个青年人的声音。
“孙秘书。”张齐林压住了心里的忐忑,“怎么了?”
孙秘书不答反问,“你现在还在警察局么?没出去吧?”
“没有,我的司机拦下我了。”张齐林说:“我刚回答完警方的问题,现在在警察局的会客室里给您打电话呢。”
“那就好。”
电话那边的青年人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而后沉声说:“出事了……张权死了。”
“张齐山死了这我知道啊,我这不正因为这个在警察局做……”
张齐林下意识的答应着,话说了一半,才想清了孙秘书说的是谁。
不是张齐山,是张权!
“……张权死了?!”
大惊之下,张齐林猛的站起身来,声音都高了好几个调门,“他,他怎么……”
震惊之余,便是狂喜。
张齐山死了,张权也死了!
这下,张家可没人能再拦着自己了!
“十几分钟之前,从张齐山的那个诚和大厦上跳下来的,当场就死了,据说场面很难看。”
电话那边的孙秘书说:“警方已经到位了,封锁了现场,但这消息想遮都遮不住,一个小时之内肯定就传遍了。”
“他……跳楼……这……”
张齐林没被自己的狂喜冲昏头脑,尽力思考着,“他为什么要跳楼自杀,这,这……受到太大打击了?”
“不好说是怎么回事。”电话那边的孙秘书沉声说:“先是张齐山被人谋杀,再是他唯一的儿子跳楼自杀,最大的得利者是谁?是你!别人很有可能把这件事情算到你头上来,觉得是你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绝对和我没有关系!”张齐林连忙为自己分辩,“我一直待在这里回答警察的问题,连手机都没带,根本不可能指示别人做什么事情。”
“这个我当然清楚。”
孙秘书说:“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离开警察局,就待在那里。你待在那里,就等于是待在警察的眼底下,想要证明你和这些事情没关系还是不难的。”
“哦……哦哦!”
张齐林这才晃过神来,“让您费心了,让您费心了……但是张权跳楼这件事情,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跟你说点其他人还不知道的事情吧。”
电话那边的孙秘书压低了声音,“据说,张权跳楼的时候还有另一个人在场。那人名叫魏朝,是一名私家侦探,最近在为张权办事。”
“今天早些时候,张权也去了警察局。出了警察局之后,张权就联系了这个私家侦探,带着他一起去了诚和大厦。”
“据这个魏朝说,张权带着他去了天台,说是要找一份张齐山生前留下的遗嘱。但是找到了那份遗嘱之后,稍稍翻看,张权就情绪崩溃了,大叫着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之类的话,一把火把那份遗嘱烧了。”
“之后,张权哭喊了一阵,忽然冲向了天台边缘。魏朝虽然想拦他,却没能拦住他。”
“魏朝看张权跳楼了,就赶紧下了天台,去找了楼下守着案发现场的警察,跟在场的警察说了这些事情。”
张齐林猛的打了个激灵,“这个魏朝……”
“查过他了,这个人底细清楚,身家清白,是一名所谓的私家侦探,一直在全国各地乱跑。据他自己说,他是半年之前被张权雇佣的,时不时的为张权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孙秘书显然是个消息灵通的人,“前一段时间,张权又联系了他,让他找了一些人保护自己,说是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顿了顿,孙秘书说:“这个魏朝身为在场者,当然具有一定的嫌疑,但是却很难说他有什么动机。一个私家侦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知道有警察在附近的情况下杀自己的主顾?这个逻辑说不通。”
“这倒也是……”张齐林说。
孙秘书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个魏朝唯一的动机,就是有人买通了他,要让他杀人。这个买通了他的人,就是你!”
张齐林一惊,“孙秘书……这可不敢开玩笑!这事情真的和我毫无关系,我都正纳闷呢!”
“我当然知道这事情和你没关系。”孙秘书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我的意思是,别人很有可能借题发挥,借着这个逻辑往你身上泼脏水……这种可能不得不防啊。”
张齐林倒抽了一口冷气,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无数个设想。
“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头绪么?”
孙秘书问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不妨说一下。”
“没有,没有……”
张齐林克制着自己身上微微的寒战和激灵,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破绽:“我实在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