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教好,这倒是实话。
景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作恍然状:“父皇召景宁来就是为了问景胤的事?”
南帝点头,让景宁落座,然后有些为难地道:“朕听清源长老了景胤的事,大为震惊,其中缘由父皇也清楚了,的确是景胤不好,太糊涂了,怎么这么拎不清轻重呢?景宁你管束他,让他在殿里自省一段时日,这也是应当。让你过来,一来是你离宫多日,父皇着实挂念,急着看你是否安好,二是顺便问问景胤的事,瑾妃还不知其中缘故呢,毕竟牵扯到罗云门,父皇也不好与她多,这个分寸还是由你来拿捏比较好。你就陪父皇坐坐,跟贵妃景胤为何会被禁足?”
景宁顿声片刻,看了下瑾贵妃,又转眸看向南帝,“不是禁足。”
“是软禁。”
她显露一丝严肃的神色,道:“看来是清源长老因为不便诉罪于皇子,而向父皇得委婉了,也怪清宁不好,没有及时亲自来向父皇禀告。”
“软禁……”瑾贵妃原以为景宁会给南帝面子,顺着他给的台阶就下了,不想她如此决绝,作疑惑状,试探着问:“这会不会太严重了?景宁,胤儿他究竟是触犯到了罗云门的哪条戒律啊?怎会如此?软禁王爷,这应当让陛下来定吧……”
景宁看着她这一副煎忧之状,也心焦起来,十分无奈的样子,一边着,一边起身向她走去:“诶,景胤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做出勾结朝臣,贿赂官员,窃取军机这样的事!莫贵妃你不敢相信,景宁在回长安的路上听人禀报此事,也是如闻晴霹雳,想我这皇弟,一向明理持重,深明大义,又有贵妃娘娘您的淳淳教导,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因此,景宁马不停蹄地赶回宫,甚至未能顾及礼数忽略了向父皇请安,首先去彻查此事,欲还皇弟清白,谁想……这竟然都是真的,证据确凿,景宁想为他开脱都不能……”
她急切心忧地着,十分真诚的样子,走到瑾贵妃面前,坐到她旁边,一把握住瑾贵妃的手,以示宽慰。
景宁这一下把瑾贵妃吓得不轻,不是因为她的景胤的罪过,而是因为她这态度……
在她的印象中,昭明公主一向宁折不弯,威风八面,趾高气昂,对她虽然从不失礼,但也是非常淡漠的,哪会这样……
瑾贵妃本来是想装深明大义又委屈无奈的样子,让南帝看她在景宁面前如何受压迫,离间他们父女,让他对景宁产生怨愤,这下全乱套了……
景宁仍无奈地诉着:“景胤是被罗云门治罪的不错,可他犯的是国法呀,按刑律,让父皇来判,王爷犯此罪应被贬为庶民,发配千里,永世不能回宫的,景宁实在不忍,这才冒大不韪,自作主张把景胤软禁起来,一是借着罗云门的名义,让朝臣不敢多问,二是及时封锁消息,保护景胤,不让别有居心的人找景胤的是非,三是把这事压下来,能从轻就从轻,景胤是皇长子啊,他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若真要按刑法处置他……我,我这做皇姐的于心何忍?”
景宁哽咽了,眼含泪光,跪倒在南帝面前,叩首道:“父皇,景宁执掌罗云门这么些年,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私心和过错,今日却为保景胤周全,为保皇室颜面在此事上的确徇私了一回,请父皇治罪!也请父皇宽宥景胤,不要重罚于他!”
慷慨激昂假话,谁不会啊?
南帝下了坐榻,亲自来扶她起身,好声道:“景宁毋须自责,你考虑得很对,的确只能如此。”
“谢父皇宽宥。”她拭泪道。
南帝接着对瑾贵妃道:“瑾妃也听明白了吧?你当理解景宁一片苦心啊。她掌着罗云门,处事为国为家,景胤犯了错,罚得应当,你心疼,朕也有不忍,可事情已然如此,瑾妃你可不能使妇人家性子。”
瑾贵妃抬头与南帝对视一眼,把想的话都咽了回去,起身行礼:“臣妾明白。”
她这就准备行礼告退,不想被景宁拦了下,她勉强隐下怨恨的眼神,看景宁在她面前拘了一礼,问她:“景宁斗胆向贵妃娘娘请教,贵妃娘娘是怎么知道景宁下令软禁景胤的?”
听此问,她心头一惊,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