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郁闷地发现,自己打工的店实际是二道贩子,把工厂批来的货加上价签就卖。
这样和超市有什么区别?
想起那个乱七八糟的收银台,还真和超市没什么区别。
她想不通这样的店怎么赚钱,更无法接受一间餐饮店对食物如此敷衍。
翻开关于甜品的十万个为什么,楚心暗自决定,等她把这个世界食材摸熟了,就换个地方。
与烘焙有关的书籍总能让她沉醉其中,里面的配方恨不得每一个都试试。
楚心花了几乎一夜时间把这本书看完了,意犹未尽,满脑子都是各种甜品转啊转,天擦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没睡两个小时,闹钟响了,有人起床洗漱,不一会儿推门出去。
楚心闭着眼,一只手习惯性地在枕边摸啊摸,抓着手机打开,挑眉眯眼,待看清屏幕上一个个陌生的时,才猛地想起身处何地,这一下立马精神了。
她在衣柜里翻了挺久,从一堆裙装中找到一件黑色收身款卫衣,配着唯一一条牛仔裤。
满头的波浪卷发洗过后恢复了黑长直,绑成马尾,楚心之前真以为原主是天生的卷发。
傅安安从外面回来,看到楚心,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你这样打扮看起来很舒服嘛。我帮你带了早点,趁热吃啊。”
楚心接过袋子,笑道:“你真好。”
“废话。”傅安安不客气地接下表扬,拎起书包,“我去上课了。”
早餐是红豆粥加一个茶叶蛋,配着一份营养饼干。
楚心记得原书后期提到了战争,也有机甲这类高科技出现,不过直到她弃文时,这本书始终给人一种“和地球生活差不多”的印象。
没有天马行空的高科技,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和地球时代差不多。
饮食上,营养饼干、代餐食品更为流行。同时在智能料理机厂家大力推广下,半成品和速食品种大大增加,占据极高的市场份额。
好处是,厨房辣鸡也能制作出一桌有模有样的食物。
坏处是,越来越多的人从来没吃过所谓“妈妈的味道”。
快速吃罢早饭,简单洗漱后,楚心往蛋糕店去。
大齐蛋糕没有固定开门时间,通常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魏夏像平时一样,睡醒就下楼拿冰饮,刚进后厨困意全消。
案台上,四种不同口味的曲奇饼干已经摆满了四个托盘。
楚心穿着牛仔裤和收身卫衣,身前系了个围裙,正站在烤箱前观察即将出炉的小方砖。
“我昨天离开前,揉好面团低温发酵……效果似乎还差了点……”她自言自语道,“若是奶酪质量再好些,可以打得更细腻,口感也会更好。面粉也不行……”
上一世她对原料品级要求近乎苛刻,她可以为了一份经典草莓蛋糕尝遍市面上所有品种和不同产地的草莓,只为选出与蛋糕口味最搭配的那个。
因为这点,她没少让投资人头疼,但她一直坚持自己。
正是因为这份坚持,她做主厨的店总会得到超多专业好评。
魏夏盯着她问:“你怎么突然对做面包感兴趣了?”
“我以前也很感兴趣啊,只是课业太忙顾不上。”楚心直起身,随意道,“其实我对做蛋糕更感兴趣。”
她转头问:“到哪里能进到好的原材料?”
“不知道,我来这半年一直是那几个厂家供货。等老板回来,你问他吧。”
楚心追问:“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魏夏耸耸肩,表示不清楚,他随口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有课吗?”
楚心微惊,忙拿出手机进入学生系统。
原主学分已经修够了,这学期选了两门选修课,星际争霸史和人类艺术史。
两门课都在周一,从下午一点上到五点,且都在第三教学楼,这是个很节省时间的做法。
楚心看眼表,时间有点紧。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着刚出炉的小方砖当午饭。
吃罢,她急急忙忙要去学校,临走前嘱咐魏夏。
“下午有客人来,你要问问他们对新产品的评价。”
她很想看到客人吃到自己做的食物时满足而开心的样子,但原主保持了三年的好成绩不能砸在自己手上。
这个周一的中午和往常一样,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各大教学楼间,穿着深灰色制服的保安在街道上巡逻。
楼牌号为3的白色建筑外,垃圾通道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大爷正弯着腰一手举起通道盖,一手在里面掏啊掏。
他的头发看上去有些脏,像是多日没洗过。身上披了件绿色马甲,马甲上有深浅不一的污痕。脚边立着个高高的袋子,里面放着使用无法降解材料做成的垃圾。
如今环保意识已经很先进了,但仍有人不懂得如何正确分类,像这类无法降解的材料一定要回收再利用。
这位穿着绿马甲的老大爷,他的工作就是处理这些被人有意无意扔掉的尾巴。
他掏的专心,没注意到脚边袋子立不稳,越来越斜,最终哗地一下倒地,里面的瓶瓶罐罐掉出来好几个,咕噜噜滚到路中间。
粘着污物的瓶子碰到正在走路的青年。
那青年忙低头,扯着身上的米色裤子前后看,见它没脏,才一脸嫌弃地瞪了老大爷一眼:“怎么干活的,二次污染懂不懂?工号多少?我要投诉!”
老大爷吓得不轻。他这份工作虽然工资少,脏又累,但也属于公职人员,最怕被投诉。
他赶紧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瓶子,连声道歉。
青年咧着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对这份工作有意见,不想好好干?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就知道偷懒……”
他正数落得起劲,忽然后背一痛,被什么东西砸了下。低头一看,就见一只脏瓶子掉到地上。
青年怒不可遏,转头就骂:“哎呦,我操,谁他妈……”
在他身后几米外,有三个青年正往他这走。三人俱都身高腿长气势夺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带金穗肩章,头顶黑色镶金边军帽。
这是联盟大学指挥作战系的系服。
领头的那位双手插兜,歪着头,吊儿郎当地瞅着他。走了几步,一脚又踹飞一个瓶子,将它准确地踢到穿着米色裤子的青年身上。
“要不要告诉你我的学号啊?”路长川拖着长音,用一种没事找事的挑衅语气问。
“不用不用。”浅衣青年忙笑道,“路大少,早上好。”
路长川走近他,眼皮一耷拉,扫过对方米色裤子上明显的污渍:“哟,衣服都脏了,真不用投诉一下?”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不好吧……”路长川看眼正捡瓶子的老大爷。
浅衣青年马上道:“都不用,都不用。路大少你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完,还体贴地帮着捡了个瓶子放到大口袋中,撒开腿一溜小跑。
路长川脸拉三尺长。
这个周末过得极为不顺,先是被人放鸽子戏耍一通。然后又到周一他最不喜欢的兵法课。
兵法课的老教授是军队退役长官,现在还挂着三星军衔,对学生完全是军事化管理。要求他们必须堂堂到校,还得穿制服戴军帽,上课时军帽要规规矩矩摆在课桌左上角,像军队里开会一样。
简直有毛病。
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快走到教学楼时,老远听到有人在这飚脏话,总算找到个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