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沅顶着梳了一半的头发跑过来,眼巴巴的盯着谢玉寒把菜一道道的端出来,“你亲自做的?”
“嗯,”
谢姝沅还没来得及兴奋,便听到自己哥哥说出下一句“都是补气血的药膳。”
“大哥!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吃药了。”
“所以我给你准备药膳啊。”谢玉寒宠溺的揉了揉谢姝沅的头发,绝对不是他腹黑,是为你好。
谢姝沅暗自叫苦,一边皱着眉将药膳慢吞吞的吃下去,自家哥哥厨艺好,却难得做一次菜。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全部吃完呀。
“你这次又是去了哪?”谢玉寒给妹妹夹着菜有些漫不经心。
“嘉县。”
嘉县是大齐与月衹相互通商的城市,在那里来自各地的商人可以自由的交易自己的货物,经济相对发达,大齐最大的商行也在那里。
经济繁茂的同时,各方势力也比较复杂,谁都想着去捞一笔。
“去那做什么?”
谢姝沅已经吃了个半饱,有一搭没一搭的捡着喜欢的菜吃着,“上个月宛娘传信来说我们好几家商行的货物都被劫了,我就想着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断本小姐的生意。”
谢玉寒轻笑,“然后呢,给自己带了一身伤回来。”
“这是意外!你别说这一趟还真让我查出来点东西。劫了我们货物的那批人是最近才出现在嘉县的,他们和我们的死对头联合起来,把我们这边的货物劫过去以更高的价格卖给月衹的商人,抢我们生意。如此不要脸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嘉府县令不管?”
“他当然不管,也不敢管,毕竟劫货物的那些可是汴京城里某位大人物的人。”
谢玉寒轻哂一笑,“白帝病了大半年不见好,看来汴京的那几位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呢。”
招兵买马,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银钱,还不能走明面上。
似乎又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你就这样忍了?”
这可不是自家妹妹的风格。
“怎么可能忍,我直接潜进他们仓库把他们这个月下个月的货全烧了。”
谢姝沅满脸骄傲,丝毫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我烧完出来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派了个高手守在出口,打起来吃亏了。”
谢玉寒起身敲了敲谢姝沅额头,“你呀,下次别这么莽撞。这次是你命大,我看那人分明还算下手轻的了。”
“知道了。我要去给爷爷请安你去不?”
“我户部还有事儿,就不陪你去了。你说话注意点,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呢。”
谢姝沅撇撇嘴,她才不怕呢。出门时突然发现花草丛间趴着一只小白猫,谢姝沅抱过来抚了抚似乎很满意这触感,直接抱着出了门。
走之前似乎嘀咕了句“哪来的小家伙。”
老将军谢长泽的院子在东阁,离谢姝沅的院子略远。
因着身上的伤她走的并不是很快,虽是这样走到老将军的院子时也出了一层薄汗。
“老爷子,我回来啦。”
还不见人谢长泽就听到了谢姝沅的声音。
“哼,你这死丫头还舍得来看我,长出息了啊,三天两头往外边跑还带一身伤回来。”
屋内谢长泽正在与人对弈,对面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上,赏心悦目,不由得让人多看两眼。
谢姝沅拨开帘子走向内间,大摇大摆的在椅子上坐下,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薄汗,又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灌下去。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内多出来的另一个人。
唯有谢长泽有些看不下去,平时不拘小节无所谓,现在有客人在,如今是待嫁的年纪了好歹注意下形象呀。
谢长泽尴尬的轻咳一声,提醒似的出了声,“阿沅!”
谢姝沅被这声吼得莫名其妙,却依旧头也不抬的隔着帘子捡起桌上的糕点吃起来,“阿翁,这是俞娘子做的芙蓉糕吧,她最近来看你了?你也不送给我点。”
谢长泽悄悄的看了看对面的人,依旧是风轻云淡目不斜视的模样。
谢长泽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才好,谢姝沅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这一走神,一时间竟没注意到棋盘上的战局。
“老将军,你输了。”
一声似山间清泉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温润如玉,却又带着淡淡的疏离。
谢姝沅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转身一看手里芙蓉糕差点惊掉。
“是你?!”
对面那人身穿月白色软烟罗?衣,头戴白玉长冠,淡眉舒长远,凤眸微挑而柔和。一双深不可测的星眸直直的看向谢姝沅。
视线想相接的那一刻,对面那人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