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把了把蝶筱的脉搏,又看了看她面上的情况,皱了皱眉头。
“人既是醒了,便说明已无什么大碍了,不过这位姑娘脉象好生奇异,初诊断的摸着竟是一丝生机都没有,现下倒又恢复如常了。老夫这些年来,倒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异象,只能说还是姑娘天生福相,才能熬过此劫啊。”
说着,又捋了捋斑白的胡须,翻了翻随身携带的药箱,道:“姑娘方才转醒,现在身子还是虚弱得很,我给姑娘拟了个调养的方子,不过有些药材还得劳烦姑娘派人随老夫回药堂取一趟。”
“那就谢过刘大夫了,佩兰,你便随一同去吧。”蝶筱微微抬了手,吩咐道。
“那老夫便先退下了,姑娘记得按时服用此方,可不得懈怠。”
刘大夫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蝶筱一番。
待他走后,柳夫人也匆匆赶来看望蝶筱,拉着她嘘寒问暖了一番,又说了阵子闲话,才迟迟离去。
近些日子,相府上上下下都忙着操持长子柳文凯的婚事,院子里人来人往好不忙碌。
柳夫人忙着主持中馈,面上也憔悴了几分,不过为着是办的大喜的事儿,整个人倒也是精神得很,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的喜气。
就连蝶筱屋子里头都多摆了几盆红菊,散着悠悠的香气,闻起来很是心旷神怡。
来临川这么久,蝶筱难得有机会宅在院子里,便在屋子里溜达着,侍弄侍弄花草,瞧瞧窗外的满院秋色。
休养了三五日,又接连喝了好几天的草药,喝得蝶筱脸都苦了不少,现下一想到那股子药味,蝶筱就忍不住反胃想吐。
佩兰才远远地捧了药碗过来,还没到跟前,蝶筱就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二话不说立刻缩身上床躲在了被子里。
“小姐,你可别躲了,药还是得喝的。”佩兰见了自家小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无奈又觉得好笑,连忙伸手去拉她。
“不喝不喝!”蝶筱颇有些郁闷,拼命用被子捂住了头,就是不放手。
佩兰见状,语气软了几分,“小姐,喝了药才能快点好呀!我知道你怕苦,已经给你备了蜜饯了,先喝了药我们就吃,好不好?”
蝶筱又转了个身,窝进床榻的深处,像个小孩子似的耍着性子,“我这毒本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连师父都没有办法,这药喝不喝影响也不大,那便不用喝了吧。”
“小姐!”佩兰皱了皱眉头,露出忧愁的神色。
“刘大夫虽比不上轻云仙人医术高超,但奴婢听说他从前也是宫里的御医,想来医术也不会差的。这药总归来说对您身子都是有好处的,您可别再跟我兜圈子了,这药我可是一定要看您喝下去的。再不喝,药就该凉了。”
蝶筱轻哼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情不愿,掀开被子角露出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佩兰,试图蒙混过关。
就在这时,外屋忽然闪进来一个人影,伸手一把就扯开了蝶筱的被子,端过药碗,大大咧咧地便坐到了蝶筱的跟前。
蝶筱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便被硬生生地塞入了一个汤匙。
熟悉而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传来,她下意识地就想偏头吐出来,却被一只手给扼住了嘴,只能乖乖地吞了进去。
好不容易才吞完一碗药,蝶筱赶忙唤佩兰送来蜜饯,连吃带咽嚼了好几个,才把嘴里头那股涩味给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