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渐深,相府庭院里的梧桐叶也落了大半,远远看去,遍地鲜红,竟颇有几分萧瑟凄凉的意味。
素怜轻轻踩过残碎的叶片,听着“吱呀”的脆响,有点出神。
自上次比武擂台前被黑衣人冲散,就再也没能找到蝶筱的下落。素怜后来也曾派人去走失的地方多番打探,都没能打听出一二,前去询问骆府诸人,也是三缄其口。
近来本就人多混杂,关于那帮子黑衣人也听说是江湖寻仇,不知来历,更别提那天比武擂台上的男子,似乎也没能在本就繁乱的时节惊起什么大的波澜。
“唉。”素怜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为蝶筱祈祷,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紫竹见自家小姐一脸惆怅,也知道她是在为蝶筱小姐的事儿发愁。
莫说她,本就自小跟着蝶筱的佩兰也是着急不已。但是现下光着急也是没办法,老爷和夫人知道此事之后,也是已经派人天天在临川周边留心着了,一有消息定是会马上告知的。
小姐本就是个急性子,前几日更是整夜整夜没睡好,眼下都有些发青了,可不能再这样愁下去了。
眼见素怜的眉头越蹙越紧,紫竹忍不住上前宽慰两句,“小姐也不要太过担心了,蝶筱小姐有武功能防身,人又机警,定是没事的。”
素怜刚想回她些什么,抬眼便看见似乎是李管家远远地朝这方走过来,以为是寻找蝶筱是有了什么新的进展,连忙跑过去,拉过李管家的手,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下文。
李管家见素怜一脸期盼,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又咽。
他自然是知道素怜最想听到的话是什么,但眼下这事确实是与这无关,说出来又怕她失望,又不得不说,心里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开了口:“小姐,您莫要着急,蝶筱姑娘定是能平平安安的,只是眼下……”
素怜听了个开头,便兴致缺缺地撒了手,失望地转身就准备走。
李管家一见不好,惦记着自己的差事还没完成,赶忙凑上前去,“二小姐,今日朝晖公主递了帖子,说是要邀请您前去一聚。”
“朝晖公主?”素怜脚步顿了一顿,回过身看向李管家,面带茫然,“我跟她很熟么?她邀请我?莫不是弄错了?”
李管家一惊,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凑到蝶筱跟前,小声道:“二小姐,这可不能乱说。朝晖公主可是故去的敬懿皇后嫡出,与当今太子乃是一母同胞。先皇后生朝晖公主时难产,身子羸弱,不多时便去了,故而圣上最是怜惜这位公主。公主身份高贵又极富才名,寻常闺阁小姐想与她结交都不能,如今却邀了小姐您,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小姐您蕙质兰心,钟灵毓秀,美名在外……”
“停停停。”一个个赞美的词语从李管家的嘴里蹦出来,听得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素怜对上李管家祥和无辜的眼神,表情不免僵了僵。
蕙质兰心,钟灵毓秀?这形容谁都不能形容她吧?流离殿待惯了,插科打诨,调皮捣蛋,样样都行,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跟只皮猴一样,这种词,还是等下辈子再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