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女主人闷闷不乐的,这家里的气氛自然也是好不到哪儿去,安宁郡主觉得府上的丫鬟下人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透着怪异,尽管她并不是什么和善人,可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责罚袭人。 可这些日子,跟在安宁郡主身边的人已经受了好几顿责备了。 越发地衬的那个消息是真的,既然郡主娘娘不能生,那么她们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安宁郡主的八个陪嫁丫头中也不是没有预备通房的,不过可惜的是,郡主与小将军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别人还真掺和不进去,所以大家伙儿也就按捺住了自己的小心思。 少将军少年俊彦,为人又体贴,自然是令的女儿家动心,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在前,蠢蠢欲动者不在少数,不过暂且都处于观望状态,谁也不想去做头一个,毕竟风险太大。 安宁郡主不是傻子,自然是能觉察一二,这让她更为地不安了。 贾瑚到底年轻,这样的事儿还真没太当回事儿,尽管有些恼怒别人瞎说八道,不过他可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这个时候,却是一直在后宅静养,吃斋念佛的沈氏站了出来,在安宁郡主目瞪口呆之中,杖毙了几个碎嘴的下人,又将几个不安分的丫鬟直接地送去了庄子上。 “你的这几个丫鬟直接郡主自己处置吧,咱们府上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想要伺候瑚儿,那也行,这一碗无子汤,自己喝了吧。” 说实话,沈氏在这府中真心地没有多少的存在感,大多数是别说是府中的丫鬟了,便是安宁郡主都只是看在丈夫的份儿上尊重她罢了。 如今有了这么一出,安宁郡主只觉得自己似乎肤浅了些。 看着自己身边的几个淘气丫鬟此刻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样子,安宁郡主对着婆婆第一次生出了真心的敬意和感激。 “太太,这样真的好么?我并不是……” 饶是心中畅快,可她也不愿意自己别人误会为妒妇,世道艰难,女子尤为不易,没了好名声,纵然自己是皇家郡主又如何?下场不见得有多好。 “与你无干,这本就是贾府的家规,我原以为瑚儿早与你讲清楚了,谁知这混小子粗心大意,男人家都这样,他以为他做的够清楚明白了,你应该能明白的,却也不想想,这不明说出来,谁知道他是什么鬼意思?” 沈氏看着满脸焦急的安宁郡主,心下叹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对着她解释道。 “……” 这话安宁郡主却是不好接,只能沉默微笑以对。 下午,得到了消息的四王妃使人将闺女接了回去,尽管这样有些失礼之处,不过她已经有些顾不上了,不会是自家的傻闺女真的乱来了吧? 尽管她知道女儿的脾性,可架不住外面的留言纷纷,所以四王妃忍不住地就打发了人来,接了闺女回去一探究竟。 听着安宁叙说完了前情后果之后,四王妃叹了口气,沈氏呀,可惜了。 当初她们尽管不是闺蜜,可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名媛,竟是如今这么个境遇,让人忍不住地唏嘘。 “你婆婆身为沈氏嫡女,不可小觑,你得好生恭敬着才行。” 饶是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性,可四王妃还是忍不住地叮嘱闺女。生怕她犯浑,女婿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的,夫妻相处想要和睦,女人一定不能强硬,以柔克刚,方是正理。 “母妃,我自然是知道的,这次我发现我也是小瞧了这位了,原以为真的是好性儿没脾气的,可瞧着她的手段,我才发现,自己太嫩了。” “那是当然,当初她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沈阁老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不过是遇人不淑罢了,你的夫君当初能得了老国公爷的欢喜,自然也是她的功劳,她替着儿子启蒙,为他赢得了老国公爷的欢心,也间接地稳固了大房的地位,况且在东北十年,能活着回来,性子何其坚韧,这可不是一个吃斋念佛的无知妇人能做到的。” 四王妃对着沈氏满是推崇,女子虽弱,为母则强,在很多人身上都能体现,沈氏同样如此。 “的确,母妃说的有道理呢,我原先以为她真的就是个吃斋念佛的柔弱之人,可听着母妃这么一说,太太这是有意退让?” 听着她的疑惑,四王妃却是不再解释,自然如此,这也是当初她与沈氏之间达成的默契。 为了让闺女生活的舒心,她这个当母亲的多付出些自然是应该的。 当然了,对于沈氏的退让,王妃也是同样感激的,是以百般告诫闺女,一定要好生地孝顺沈氏。 哪怕不是真心孝敬,可表面上的功夫一定要做好了,不能让人挑出任何的毛病来。 等晚上贾瑚到家之后,发现家里的氛围比起自己早上走的时候欢快了很多,尤其是在看到母亲与安宁满脸轻松聊天的时候,惊讶极了。 不过两个女人很是默契地没有提起任何府上发生的事儿,婆婆说的对,内宅就不该是男人操心的,不告诉丈夫,问题也不大。 这之后,沈氏与安宁的关系才算是真正地改善了,婆媳俩人一起插花,踏青上香的,甚至有些时候让贾瑚都吃醋不已。 尽管府上风平浪静了,可外面呢?还是有些不三不四的言语,虽然不能立即地清除这些谣言,可幕后之人呢 ? 收拾收拾他们,给自己出一口恶气总是应该的吧? 贾瑚想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恨的牙痒痒。 打蛇打七寸,这总要让人觉得疼了他们才会消停,不会想着拿自己来作伐子,简直欺人太甚。 既然他们都盼着让元春更进一步,那么自己就随了他们的意好了,也不知道想打了什么,贾瑚笑的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