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头一把火竟然是烧到了老太太的头上,愣是让人琢磨不明白他是个愣头青还是真的就另有谋算呢? 万事不懂的愣头青就真的能让皇帝青睐,就真的能成为四殿下的女婿么? 可说是另有谋算么,这对于将老太太当成主心骨儿的众人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是以众人才会这般震惊。 “雨水不丰,粮食减产,有些田地薄瘠,买了或者是租了出去,这不是正常的么” 贾母老辣之人,自然不会给个毛头小子唬住了,其实都不用她开口,便是一旁的婆子丫头的都能说出这话来。 “果真如此么?既然我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有证据的,老太太果然以为我是拿您老人家无可奈何么?您也不想想,我真的是回来和诸位叙旧情的么?金家两口子纵然是忠诚,却也不会因着这样的事儿枉送了性命。” 贾瑚冷着脸,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贾母留就是了,左右今天来可不就是为了撕破脸么。 提到了金家两口子,贾母果然变了脸色,狠狠地瞪着贾瑚,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当然了,您也甭伤心,这里头不尽然是您的事儿,因为我发现,贾府流出去的祭田也好,铺子也罢,左右都是由着二太太的娘家妹子薛,同是金陵世家的薛家接手了,这说明了什么?依着老太太的智商,不会不明白您手底下人已经给人策反了吧?” 贾瑚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是碍眼极了,不过也让贾母双眼一亮,自己似乎是有可以逃过一劫的机会了,贾瑚毕竟是个孩子,自然是有想的不周到地方呀。 “这一切我都是不知情的呀,定是你二婶背着我,和金家两口子勾结在一起的,这搅家精,败家的妇人呀!” 许是因为方寸太过大乱,贾母竟然开始推卸责任了,将这些糟心事儿给推到了二房的头上,毕竟先得保住自己才成。 “老太太,此事儿媳真的不知。” 饶是妹子的婆家,可那也是贾府的世交,不是一般人家,王氏照样可以一推三不知,左右贾瑚总不能找了薛家人来与自己对峙吧? 至于几个想要诬赖主子的奴才,打死他们即可,难道还真的能因为奴才之言就质疑长辈吧?上哪儿也没有这个道理呀。 王氏死活不认,贾母一推三不知,贾瑚这路似乎是走到尽头了,不过众人却是发现,贾瑚还是之前那般气定神闲,完全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一样。 “我这儿还有一件事儿,毕竟贾府的污糟事儿忒多,咱们先不提祭田这事儿,再来说说放印子钱这个吧。” 贾母不远处的王氏眼皮子狂跳不止,总不会就真的给那小子抓住把柄了吧? 自己用的可都是从王家带来的亲信呀,基本上都是伴着自己一起长大的,王氏绝对不相信这些人会背叛自己,而且贾瑚还能抓住自己的把柄。 这样想想,她悬着的心又稍稍地放下了一些,不过可惜的是,王氏这心放的忒早了些,贾瑚拿出了一大叠的所谓证据, “人证物证都有,您说说要是会有人告御状,一头撞死在京兆尹衙门门口,说是堂堂荣国府放印子钱,逼死人了,有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么?谁能拍着胸脯保证这是诬陷?二婶行吗?” 贾瑚对着众人说道。 “我真的没做过这样的事儿呀,老爷您要信我!” 王氏的脸青红青红的,忙忙地向着贾政求情。 “也别急着求情,你们商量商量,这些事儿该如何解决,听说王家的闺女都是巾帼里的英雄,从不拿王法当回事儿的,我还真想去府上请教请教呢……” “这还有事儿呢,人人有份儿的,二叔与义忠亲王的书信不断,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恨不得贾氏一族抄家灭门么?” 这话一出,厅上人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瑚儿,纵然你再恨我们,也不能拿着国公府来陪葬,这是你祖父一辈子的心血!” 说这话的不是贾母,而是一直都没吭声儿的贾赦。 “咦?父亲竟然知道这是祖父的心血?父亲身为长子,纵然无法重振贾府,也不应该看着这些人将祖父的心血给毁了吧?拿着荣国府陪葬的可不是儿子我呢。” “你到底想要如何才肯收手?” 这一刻的贾赦完全不像往日里的贾赦,倒是有往日的荣国公的几分风姿了。 “您说的算数吗?能代表谁?” 贾瑚问道。 “我既然是将军府的主人,自然是代表的是荣国府!” “将军府是将军府,荣国府是荣国府,两码事儿,您也甭给自己脸上贴金箔纸。” “那依你呢?想要如何?别忘了你也姓贾!” 贾赦绷着的脸又黑了几分,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过这是最后的底线了,还真没有退后的余地。 “依着我呀,二叔分出去,这些有的没的我负责善后,您府上的事儿你自己说了算吧,尽快地给我个答复,说不定就有那不长眼地跑去告御状了呢!” 贾瑚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厅上各色人等的神色,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贾瑚不仅没有收敛,直接地去了郊外的道观,对于贾府的这摊子烂事儿他完全不想再费二遍的心了。 贾敬对于这个侄儿的来意倒是有些糊涂,贾瑚也懒得啰嗦,直接地将自己掌握的东西交给了他,宁国府狗屁倒灶的事儿难道还少了? 不过与自己何干呢?让贾敬自己操心去好了。 至于自己所求,分宗而已。 宁荣二府到贾瑚这一代也算是四代了,快要出五服了,完全没必要绑在一起了,什么与荣俱荣,一损俱损,左右他是不需要的。 家族大了,时间久了,腐朽的就该是除去的时候了,何以要捆绑呢?真心没必要。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府上的意思?” 贾敬对此不置可否,无法否认的是,西府一直比东府强势,如今又有了这么多的完犊子事儿给人攥在手心里,他想要挪腾,还真没多少的余地。 “我的意思,也是我们府上的意思。” 贾瑚并不觉得如今的荣国府还有谁能阻止自己,所以很是自信。 “这并非是小事儿,你得给我时间。” 贾敬也不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这么含糊着,贾瑚也知道自己的份量,很是爽利地就点头应了,随他去吧,左右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呗。 好歹自己也是需要时间的,慢慢地欣赏一下这些人垂死挣扎的过程也不错,也能愉悦心情。 告辞了贾敬,贾瑚这两日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可以好生地休息一阵子了,坐看大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