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德仔细看完书信,将书信收起。抬头认真端详了洛清片刻,神情激动,老眼微红,甚是感慨,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一直听元老叨念洛姑娘,姑娘比老朽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老朽曾书信数次盼望着元老能说动姑娘到我太玄书院任教,没想到这次终于见到姑娘了,真真是我们太玄书院万千学子之福。”
“魏先生言重,家师教导时便曾说过,修行之人该当以斩妖除魔、护卫天下苍生为己任,修自身而惠泽天下,既然我已来了太玄书院,自当谨遵师尊教诲,认真传道。先生放心便是。”想起那个如师如父的男子,洛清努力忍下内心的波澜。
魏元德闻言,心下便有了些计较,尊敬而又小心的问道,“尊师实乃我辈之典范,老朽钦佩已久。不知,姑娘的师父现下何处?”
洛清闻言,摇了摇头,“家师寄情山水,向来行踪缥缈,我亦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能教出洛清这样的徒弟,想来此人定也是位修为高深之人。像这样的高人一向不受拘束,就例如太玄书院建立之初的四位前辈,魏元德闻言虽然很是遗憾却也一脸的了然,于是便岔开了话头,“洛姑娘不若在旁侧坐下,看看我太玄书院的招生试炼。”
洛清点点头,“如此也好,只是……”
洛清正说着,一侧便传来一阵节奏感极强脚步声,声音不大却是扣人心弦,洛清眉头微皱,止住了话语,抬头向来人看去,此人一身黑衣,正是侧门遇见的那位黑衣男子。
男子面无表情,一身的杀伐之气竟是比刚才还重。洛清仿若看到了利剑出刃,一剑气斩山河。
“秦将军。”看见来人,魏元德神色肃然,立时起身,行了一标准的修行之礼,“不知将军此次能在我太玄书院待多久。”
“不定。”秦铮未多言语,径直向魏元德旁唯一的空座走去,正好坐在了洛清一侧。洛清此时身子有些僵硬,内心如波涛汹涌,然而很快便沉静了下去。
魏元德对秦铮态度上很是尊敬客气,想来是也知道秦铮的性情,便也没有多言。
这看台成阶梯半圆之形,加上洛清与秦铮共坐三十六人,皆为太玄书院先生,大约是依照分位由上而下这般坐的。此时看台的最上一层共坐三人,即魏元德魏院长和洛清、秦铮二人。如此看来秦铮的修为并不低,只是就连洛清这般修为也无法看透其实力究竟如何。
如此一来,到是有些不太好办,洛清心下正在犹豫,而招生试炼却已经开始。
秉着纠结之事随缘的原则,洛清飞快的调整了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将目光放在了手边的那本太玄书院的招生试炼手册之上,看了一会儿,几不可查的撇了下粉嫩的嘴唇。
太玄书院的新生试炼共有五层,而此时,整个太玄书院的水北之地鸦雀无声,雾气环绕,三千多人参加第一层试炼。
瞧这雾气白中带着及不可查的粉色,定是幻阵无疑。幻阵一般用在书院,唯是考察学子心性的。手册注明第一层试炼,限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未出者淘汰。
这四九炼心阵虽比不上上古大阵,却也是七七四十九种变化,境随心生,阵随心变,无一可逃。
那一年,姜辰初见洛清之时,洛清仅有五岁,小小的孩童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满脸的血渍看不清面容,“缘分天定,不可强求,跟我走吧。”
“好。”微弱的声音,仅仅一个字,便成就了他们二十年如师如父,朝夕相处的缘分。
那一年她也走进了这四九炼心之阵,深谙此阵的厉害。父母是她的心结,然而师父却是她黑暗的人生中唯一的一道阳光,她想抓住。
于是,她努力的走出了这个阵法,只为不想让师父失望,并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