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枭微微颔首,娄烦关是南下的必经之路,此关设置在山脉中间的唯一道路上,只有拿下娄烦关才能由此进入娄烦郡,才能从多条路线入侵太原。娄烦关两边都是高山,突厥人是不可能从两边破关,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正面攻打。
“敢问姜骠骑,能否守住?”赵蛟压低声音询问。
姜承枭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赵将军应该问我能守几天才对。”
娄烦关虽然是一道险关,占据着地利,但是五千人守数十万人,哪怕对方是不善攻城的突厥人,最后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不久前的秸利为了逃出并州,在猛攻之下,一万人坚守的娄烦关不也同样在几个时辰之内被破了么。
虽然那次攻破娄烦关有着诸多的因素在其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突厥人要一心想要破关,他们真的守不住。
听了姜承枭的话,赵蛟心凉了半截,这也就是说他们要与娄烦关共存亡,而且还撑不了几天。
看着赵蛟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姜承枭道:“若是赵将军不愿守,可以率军回去协助太原郡百姓撤离,青雀虽然对守城一道不甚精通,但是为国为民,我不会放弃。”
其实姜承枭很清楚,就算他做了逃兵,皇帝看在赵王的面子上也不会拿他如何。但是,他不能,如果他今天因为畏惧突厥人逃了,这件事会在他心里变成一个坎,一个阴影,以后若是再遇到相同的情况,心底这种不安畏缩的情绪会极大的影响他的决策。
不到最后一刻,不射完最后一支箭,不折断最后一杆长枪,不崩碎最后一把横刀,不打光最后一名士卒,他都不会离开。战争有时候就是赌徒的筹码相拼,谁得筹码更多,谁的选择就更多,谁的机会也就越大。
他手上现在只有五千筹码,他不是某位面之子,也不会天降正义的神奇法术。他不能奢求赢下对方的数十万筹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和”牌,祈祷等待朝廷的援军。
“骠骑将军何必激我,赵某虽然不才,但是吃的是军粮,领的是朝廷俸禄,自当为朝廷效死,这一点赵某说到做到。”赵蛟脸色一整,决绝道:“此番固守娄烦关,生死相依,誓与关隘同在。”
姜承枭朝着他一拱手,“青雀也一样!”
由于事态紧急,他们急行军一整夜,大约在寅时左右终于赶到善阳县。此时士卒们都是一脸的疲惫,连战马都无力的低着脑袋。可是姜承枭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休息。
“传我命令,派出两千士卒,务必要在两个时辰以内挖出三道陷马坑,每道陷马坑之间的距离在二里左右。三道陷马坑全部挖在善阳县城门前!”
亲兵领命而去,紧接着姜承枭又对另一名亲兵道:“派人进入善阳县,告诉百姓,突厥人来了,让他们尽量往山里躲。”
“是。”
姜承枭微微叹口气,虽然善阳县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剩下的都是一些鳏寡孤独,但是能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也是好的。此番突厥人的目的是太原郡,应该不会在善阳县久留,那些人要是能躲进山里,或许可以活命。
随后,姜承枭又对着赵蛟说道:“赵将军,你先率领剩下的三千人去娄烦关驻防休息,我留在这里给突厥人留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