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又用水烟了?”
芷秋这才见着蒙哥儿的神色。眉头拧着,嘴角朝下微抿着唇,看起来不悦,更是让人生了几分畏意。本还想着给凌宋儿打打幌子,那丝丝水烟味道,却钻入鼻息,竟是结结巴巴没说上来话,“没…”
蒙哥儿已然望着车里,见得凌宋儿靠在车窗边,捂着胸口正咳着,手里正握着那杆泛着丝丝烟屡的白玉烟枪。
凌宋儿平了平气息,听着方才的动静,才抬眼望着他。却见他一双山眉拧成叠峰,朝她伸手过来,便将她手里的白玉烟枪收了过去。“你…拿我的烟枪做什么?”她伸手去要去拿回来,动作太大又动着了气息,连连咳嗽了两声,生生没够得上。
芷秋忙来扶着主子,“公主,你就由得蒙哥儿。烟枪先给他保管,等你身子好了,再享享水烟也不迟。”
“不行…那东西我从没离过身的,怎的能给了他?”凌宋儿再探着身子伸手过去,却被蒙哥儿另一手扶住了,白玉烟枪被他背去了身后,“依着芷秋说的,等身子好了,再还你。”
那人手上力道重,生生捏着她纤细的手臂疼。凌宋儿却是拧着来,烟枪不是别的,是母后的遗物,由不得他。她几分脾气,挣着他的手,绕到他身后去抢烟枪。蒙哥儿再是一躲,没顾及得清楚,烟枪重重撞上车门,清脆一声响裂成了两半,一半还在他手里,另外一半顺着车门叮咚落地。
车里忽的安静了三分。芷秋崩着胆子,没敢出声。
凌宋儿方才还执拧着,这下身子全瘫软了下来。望着落地的那半截烟枪,心中如河水溃堤,怔住三分,忙提着裙裾摸着车沿,落了车。地上捧起来半截烟枪,捂着放在心口上。
蒙哥儿这才发觉这烟枪对她来说,似不止是用来点水烟那么简单…望着她几分不解,心中多了几分愧意,本想等着她斥责的。她却是一言不发,脸上神情几分淡漠,将他手中另外半截白玉顺手摸了回去,一并捧在心口,才自己重新回了车里。
那抹娇弱的身影半躺着靠去车窗棱上,淡淡道,“芷秋,关门吧。”
随后又看着他,眼里几分冷淡,“二王子,该要上路了。可莫耽误了路程。”
蒙哥儿却是立在车门口,忘了动。还是芷秋过来推了推他,小声劝着,“二王子,公主眼下该是有气的,你可别杵在这儿了…快上路吧。”
蒙哥儿这才出去车门口。目光落在凌宋儿身上,没能挪得开,便已经被芷秋一把关上了车门。
可卡先生送来两口热水,凌宋儿喝下了。马车这才继续往前走着。
车里,芷秋寻着机会劝着主儿。
“公主…可别太忧心。虽是皇后的遗物,你也别气坏了身子。”
凌宋儿靠着窗棱,方才跟那人挣过了头,没了力气,便也不想答话。那摔成两截的白玉烟枪被她捂在心口,从白日走到黑夜,都没曾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