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忽的一片安静。
半晌,塔勒的亲信们才暗自交头接耳起来。蒙哥儿的部下却早从那多那里悉数听闻,倒是没有太多惊讶。
塔勒汗却是忙接了话,“公主,塔勒部族和大蒙汗营一向交好,公主和亲前来,将来便是大蒙汗营的女主人,塔勒又怎会要害公主。”
“依吉昨日是给公主看病,又怎会在药里下毒?这可是有什么误会?”
芷秋方才上来扶着自家主子,听得塔勒疑惑,忙给塔勒做了一揖。
“大汗,芷秋是伺候在公主身边的,公主一来部族里便是病着的。整整在营帐里睡了两天两夜,吃食都是芷秋伺候着。公主吃的面汤,都是芷秋亲手做的,唯独药是依吉姑娘给的。”
“左右这里是大汗的地方,若大汗真要包庇害公主的人,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塔勒怔了怔,没想到凌宋儿身边的丫鬟却是如此牙尖嘴利的。依吉虽是他宠着的长女,可如今当着赫尔真在,是包庇不得的。
“让公主受苦,的确是塔勒不周。若真是依吉犯了错,塔勒这就让她来营里,给公主陪不是。”
凌宋儿颔首作揖,当是无声谢过。一旁蒙哥儿饮酒听着,亦是无话。
塔勒却看了蒙哥儿一眼。见他还在喝酒,虽是无话,可这阵势是由着这木南公主的意思。塔勒无奈皱了皱眉,只好对身边的亲信道,“去请二夫人和依吉来。”
不莫片刻,着艳彩服饰的妇人带着依吉从营外进来。妇人虽是年岁长了,身子圆润几分福相,却是生得几分娇柔。妇人上前,拉着依吉,双双对塔勒汗一拜,方才弱弱对塔勒汗道:“大汗,该是和客人们吃酒的时候,怎的宣我们母女来了?”
塔勒无暇顾及妇人,径直问着旁边的依吉:“木南公主说是在我们部族里,被人下了毒。依吉你说说看,这两日给公主看病,都是开的什么药。”
依吉一双圆眼,在凌宋儿身上扫过。笑了声,才看着塔勒,“依吉给公主开的自然是驱寒药。”
塔勒方才松了一口气,“公主,你可听到。依吉是一番好心,要给公主治病的。”
话没完,便又被依吉接了话去。“父汗,依吉还没说完。还有一味木灰草,确是打算送公主上路的。”
“你!”塔勒震怒,声音如鼓,“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喜欢达达尔,有什么错?”依吉说着咧着嘴角看了看一旁凌宋儿,“我就是要告诉她,想嫁给达达尔,还得问过我才行。”
“额吉从小教我,大草原的女儿,遇到喜欢的男人,就得拼尽力了去守护。我只是守护我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塔勒咬着牙,压着声音似是嘶吼:“你还不住口?”
妇人也发现不对,忙上前拉了拉女儿的手腕。“依吉,那些都是额吉一时戏言。可别再惹你父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