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泽无奈地回房间休息,一声惨叫:“老校长,你家房子漏水啊!”
几个盆摆放在房间不同角落,宋福泽当晚睡的并不安稳,她半夜起来倒了几次接满水的盆,外面下着雨,深山里黑乎乎的一片,宋福泽看也不敢看,急匆匆进屋,反锁好门。
第二天一早,黑夜还在跟白昼做着吻别,她顶着黑眼圈起了床。
山中的雨来的急又去得快,现在山峦间涌上一层朦胧的雾气,远处看不真切,宋福泽提着木桶去学校外面接水。
学校里没有自来水,倒是山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第一天来的路上校长给宋福泽指认过。雾气扑在脸上,很快就觉着脸上湿漉漉的,周围除了鸟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宋福泽走了两分钟到了小溪边,放下木桶去接水,突然她若有所觉,警觉地看向远处。
“谁?谁在那里?”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
视线的尽头,水花四溅,似是有不明的东西。宋福泽连忙拉起水中的木桶,往后退了几步。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水里飘上来。
“!!!!!”宋福泽拔腿就跑,刚跑了两步一扭头,就看到水里站起来一个头发湿漉漉、穿着短袖短裤的小男孩。
他大约八九岁的样子,紧抿着唇,手里提着一个活蹦乱跳的……鳖?
有丝淡淡的尴尬,宋福泽若无其事地止住脚,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转身微笑,“小朋友你好,你在捉鳖么?”
套近乎失败了,小男孩从水里走出来,冷着脸不看宋福泽。宋福泽这才发现,他是光着脚的。
太可怜了,小孩子连个鞋子都没有。她转念一想,这深山中人家肯定没多少,看这个年龄,八成是未来小学的学生,于是连忙拦住,“小朋友你好啊,你是不是未来小学的学生?我是新来的老师,一直没有等来你们,附近我又不认识路……”
小男孩冷淡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波动,他仰头看着宋福泽,“以前是。”
宋福泽心底一喜,守株待兔,终于撞见了一个学生。“现在为什么不是?逃学可不是好孩子啊!”
小男孩绷着脸,一脸的严肃,俩字蹦出来:“没钱!”
一瞬间,宋福泽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猜测。
鲜红的横幅立刻拉在自己脑海,加粗、放大:“再难再累,不要让任何一个孩子上不起学!”
小男孩将鳖抱在怀里,“我走了。”形状像是鳖的东西,在小男孩怀里打了一个转,发出一声像是羊叫的声音。
“诶诶诶!别走!你的学费我给你免了!”虽然联系不上别的学校,也不知道学校的情况下,但是宋福泽现在是校长,现在她说了算!
小男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表情,勉强可以称之为波动,“晶玉不要了?”
“……是学费的代称吗?说了不要就不要了,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自己,等会来上课!”
小男孩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福泽,抱着鳖跑走,很快就不见了。
隐隐约约,宋福泽又听见一声羊叫。
“?????”那不是鳖么,为啥会发出羊叫?
当天晚上,宋福泽查账本的时候,懵逼的发现,这是一所私立小学!
也就是说,要靠学费来维持运转的,宋福泽免了他的学费,学校怎么办?
“忘了问问他是几年级了,我好备备课什么的……”
宋福泽做好了计划,如果一天后还没有新的学生来,她就勇敢地走进大山,去找她的学生们。现在,守株待兔,等待她唯一的学生来上学。
一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宋福泽自食其力,用了一天的时间进行了未来小学的大扫除,晚上睡前几乎觉着身体散了架。天黑后,宋福泽点了蜡烛,凑合洗漱之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是的,这个学校,没有电!
天一黑,就只能睡觉了!
她初时睡的很是深沉,但是意识在一片混沌中,黏黏腻腻的触感渐渐袭来,一股冷意从不知名的地方卷席而来。
宋福泽忽然觉着有些冷,她裹紧了被子,紧皱着眉头,却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