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蔺简(1 / 2)他又在撩年级第一了首页

蔺简摸到了主机开关,修长的食指戳了一下,眼前的电脑开始蓝屏,不一会屏幕“刷”的一下变黑。

身旁打游戏的黄头小子一脸凶相,叼着烟噼里啪啦骂着猪队友,见他关了机,便抓下耳机,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简哥,这是不玩了?”

蔺简伸了个懒腰,黑色的T恤翻了个卷儿,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他懒散道:“不了。”

黄毛小子穿着一个白背心,因为热,宽大的背心被他卷在两肋,拴了个疙瘩,露在外边的两条臂膀爬满了青色的纹身,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不过,他确实是混社会的。

黄毛初中出来跟着所谓的大哥混,挨了无数次揍,也打了无数次架,胆子练的越来越大。他亲眼看着几位大哥进牢房的进牢房,金盆洗手的去做点小生意,轮到最后,这大哥的位置就让给了他坐。

黄毛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却也在善于总结经验,几位大哥就是后人之师,所以他在进牢房和金盆洗手之间折中了一下,干起了欺负高中生收保护费的营生。

头一次见蔺简进来,那一中的校服搭在肩膀上,轻车熟路的掏钱换了卡,指间夹着卡漫不经心的找位置。

不巧,就在黄毛身边。

他摁开主机,等待系统启动的功夫从口袋摸出一盒烟,熟稔的点了火,咬在牙齿间。

青白色的烟雾飘飘渺渺,笼着他的脸都有些模糊。

蔺简修长的手指敲打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像弹钢琴似的。

黄毛扫了一眼他的手,扯了下唇。

细皮嫩肉,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握笔的学生。

不得不说,蔺简这双手长的特别具有欺骗性,匀称美观,皮肤偏白,还能看到下边埋着的青绿色血管。

黄毛又瞥了一眼他的校服,冷笑一声。

又是一个无知的学生。

他掩着嘴咳嗽了一声,身后的小弟看好戏的转过椅子,纷纷凝着蔺简。

蔺简脖子上悬着一块玉,是他妈从小给他买的,用红色的编织绳系着。

没有人能知道这块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这个看起来嚣张到骨子里的男生绝不会摘掉脖子下的这块玉。

红色的编织绳与他身上的气质并不违和,反而卡在那块凸起的脊骨处,像是画家的点睛之笔,衬起了几分狂妄的野性。

偏不巧的是黄毛挑起他脖子上的那根线,痞里痞气的嘲讽:“呦,一个大男生还戴这么秀气的东西,真是臊的慌。”

蔺简搭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眼睛一迷,冷冷的掀唇:“放、手。”

黄毛嗤笑一声,丝毫不在意,他轻挑的挑了一下眉:“来,让大哥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他抬高手,那块玉顺着蔺简胸口单薄的骨架被缓缓拎起来。

那是个碧绿色的玉葫芦,颜色特别纯,表面光光滑滑,在光下,玉葫芦看起来通透的没有一丝杂质。

黄毛眼睛亮了。

卧槽!一看就是好宝贝。

这下子要赚大了。

“把玉给哥哥,哥哥以后罩着……啊,你他妈敢打老子……啊……卧槽,流血了……啊……”

话还没说完,黄毛就鬼哭狼嚎起来。

其他人只听到椅子在地上嗤拉的滑了一声,再然后就看到他们大哥被狠狠的扔在地上,没过一会,那个少年弯下腰,单手拎着黄毛的领口,不要命的朝着桌子棱角砸去。

转眼间,网吧开始热闹起来,围观的围观,报警的报警,拉架的拉架。

他的那些小弟冲上去帮忙,被蔺简一脚踹翻,那凶狠的眼神,像狼见到猎物一般,你越上来的人多,他越兴奋。

蔺简是练过的,跆拳道黑带,属于那种揍起人来不要命的类型。

他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疼痛呻/吟的几个人,歪过头,舌尖舔过后槽牙,冷淡的睨着围观的人:“谁还要上?”

群龙无首,谁还敢上去挑衅?

只有网管哆哆嗦嗦的站出去,“蔺少,这设设设备毁坏的事……事情,怎怎怎么赔偿?”

这一声“蔺少”让周围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蔺少?蔺简?

一中那个惹不得的大爷。

跟社会上的人干过架,跟绑架他的人干过架,闹过警/察局,进过ICU,劣迹斑斑,不学无术,谁见他都得称一声“简哥”。

黄毛捂着出血的脑袋,暗骂了一声“草”。

这次碰上钉子了,惹了阎王。

蔺家有权有势,哪是他们这种人敢得罪的。

蔺简转了转脖子,骨节滑动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他淡淡的睨了一眼网管,利落的扔出一张卡,“密码:159357。”

“好,谢谢谢谢……”

不打不相识,黄毛也是懂得顺势而为的人,后来就直接殷勤的管他叫“简哥。”

这些都是黄毛惨痛的记忆,每当看着蔺简从他身侧站起来,那记忆就会在脑海翻腾一遍。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玩你打算去干嘛?”

蔺简几乎每天都在网吧泡着,不打游戏的时候带着耳机睡觉。

黄毛和他兄弟们研究过,这丫的耳机里放的都是英文歌。

其实还有些其他语言的歌,黄毛不懂,一囫囵的都归结为英语。

蔺简拎着校服:“去上自习。”

“卧槽!简哥,不是吧,是我听错了吗?你还记得你是个学生?”

蔺简一个学期里多半在网吧待着,黄毛都差点将他当成了社会青年,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上自习”简直闪了他的腰。

蔺简面色平静,开始回忆道:“我似乎上高三了。”

“高三?高三怎么了?”

蔺简嫌弃的瞥了一眼黄毛,眼底的鄙夷清晰可见:“学渣不用明白。”

黄毛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米八的蔺简穿上了校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又羡慕的光。

就像蹲牢房里的人长久不见天日,某一天突然看到自己的同伴离开,他的心底同样与有荣焉。

而蔺简,就像蹲在监狱里的犯人,某一天睡醒,突然鬼上身,告诉身边的人:“我要走了,因为我好像无罪。”

真他妈的传奇!

*

市一中。

蔺简打了车,停在校门口。

晚上七点四十五,第一节晚自习已经下了。

他看着学校亮堂的灯光,再低头瞥了一眼身上的校服,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

蔺简扫了一眼伸缩门,还好,留了个口。

他堂而皇之的迈进去,被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保安拦下。

“过来,登记一下。”

蔺简耷拉着肩膀,吊儿郎当的从口袋掏出一张身份证,扔在保安桌上。

“你学生证呢?”

蔺简歪了一下头:“没有。”

“胸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