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中,空气愈发潮湿。
凌珂伏在警局的桌案上,感觉头越来越昏沉,上一秒浑身还仿佛被火烧一般,下一秒又像是掉入冰窟。
不行,得让自己清醒一些。
砰地一声,她一头磕在桌子上,她向来公平,对待自己也是这般简单粗暴。
“警察!她自残!她想讹我!”
张天霖连忙打小报告。
警员小王瞥了他一眼:“安静坐好,我们就在这呢,她还能讹你吗?”
凌珂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周遭声音慢慢变小,整个人天旋地转……
半个时辰后。
警局外下起了绵绵细雨,比天气预报里的时间早了一小会儿。
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门口。
傅冥寒西装革履的向警局走去,沉着的脚步踏着暮霭,一步步张弛有度,声音如夜晚的风。
薛绍良跟在后面为主子撑伞,他一脸委屈,那表情仿佛是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的大白菜被别人摘了。
“主子,今天集团里的人都议论一天了,您手上的牙印到底是不是凌珂小姐咬的?她怎么能咬您呢,我说过要寸步不离护您周全的,您看吧,这才一晚没在您身边,您就受伤了……”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憨憨。
傅冥寒先一步进了警局,关了门,把薛绍良同他的聒噪一起隔绝于门外。
屋内,小李首先反应过来,这人便是电话里的人,不禁有些战栗,真人比电话里更恐怖……
张天霖则是一脸蒙逼,他天天混日子,根本不认识傅冥寒这种身份的人,但他实在是被男人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他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生的如此好看,这绝不是人类,人类都应该像自己一样有缺陷才对,再看看眼前男人这完美无瑕的脸,这笔挺倾长的身材。
到底是什么物种?
傅冥寒扫视了一圈,看到伏在桌案上熟睡的女孩,他眉头紧蹙。
目光落在女孩手背上,那道一寸长的口子上血液已凝固,皮肉微微外翻。
他走近,俯身,大大的手掌覆上女孩额头,很烫……
他面色阴沉,左耳动了一下……
室内温度瞬间低到可以结冰,气氛窒息到让人昏厥。
小王也不自觉得恭敬起来:“请问您是这位姑娘的监护人吗?”
傅冥寒冰刃般的目光射向他,不答反问:“你只有一分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薛绍良候在门外,不知里面的情况,只知他为主子开门撑伞的时候,两位警员颔首恭送,张天霖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而他家主子将女孩抱于怀里,如若珍宝一般,从里面走出,贵气又优雅。
薛绍良仔细地撑好伞,轻声问:“凌珂小姐怎么了?”
傅冥寒那狭长的眸子阴翳至极:“里面的人交给你处理,传林殊织来夜园,”他顿了顿,继续道:“查一下里面人跟唐槿汐的关系。”
三件事交代清楚,多一句废话都没有,薛绍良知道主子正盛怒,不敢再言语,这唐槿汐怕是捅了大篓子了……
虽然打了伞,但毕竟抱着女孩,细细的雨落在男人身上。
埋首烟波里,抱一身春雨绵绵。
这时,他怀里的女孩动了一下,换了个睡姿,病恹恹的小脸在他的臂弯里轻蹭,然后熨帖在他胸膛上,隔着衬衫可以感受到她因发烧而滚烫体温,火热又柔软。
男人眸底的冰倏地化了一半。
从初雪那天第一次见到女孩开始,他就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