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宜。”云逸朗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来,看向霍金宜的双眸中还是那样温柔“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在半路上遇到了唐姑娘,就陪她一起来了。”霍金宜还是没好意思跟云逸朗对视,大多数时候都是眼眸半垂的。
“哦,这样啊。”云逸朗把目光转向唐若愚,眼里顿时就起了寒意。
唐若愚自然能感受到云逸朗的不友善,但她并不怕,毕竟有霍金宜在,他就算是想骂人都得先憋回去。
“我爹是不是有下落了。”唐若愚问道。
云逸朗点了点头“人在后院,唐姑娘去看看吧。”
唐若愚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她有些提防的看着云逸朗,但却又不得不信他,暗自咬了咬牙,转身拉起霍金宜的手“劳烦霍小姐在这儿等等我,我等会儿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有东西要给我?”霍金宜疑惑道。
“是啊。”唐若愚笑了笑“跟金郡有关,霍小姐就等等我吧。”
霍金宜更为疑惑了,难不成这个唐姑娘也是霍金郡在外头惹下的风流债?
唐若愚跟在云逸朗身后,去了后院,进了偏房,刚看见她爹,脖子便是一道冰凉,一把□□就抵在了后颈上。
“若愚!”唐槐被绑着手脚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的晃着身子“云大爷,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我女儿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唐若愚深深的吸了口气“云大爷,难不成真要杀了我们?”
“你以为我不敢?”云逸朗用力顶了顶手里的枪“你胆子不小,让霍金宜来陪你,不过你以为我会就范吗?”
“我不敢肯定,所以只好赌一把,毕竟我不能放任我爹不管。”
“你倒是个孝顺女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怎么样都要报恩啊。”
云逸朗抬了抬眼,看向唐槐,手里的枪就上了膛“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不要啊!”唐槐连人带椅子的摔在了地上。
唐若愚听着她爹的喊声,又听着云逸朗上膛的声音,忽然说道:“霍小姐还在外头,想来她肯定没见过死人。”
“云府大的很呐,埋一两个死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到时候我出去就跟霍金宜说,你先回去了。”
“呵呵——”唐若愚一声轻笑“或许云大爷可以瞒过霍小姐,可绝对瞒不过霍金郡,若我一直不回去,她必然全苏城的寻我,到时候云大爷恐怕不好解释吧。”
“你觉得我会怕霍金郡?”
“当然不是!”唐若愚转过身去,看着眼前这个拿枪指着她的人“我怕的是你没法儿跟霍金宜交代,我跟霍小姐就只是在车上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儿便知道她对你的心意,想必云大爷也不舍得毁了在霍小姐心里的形象吧。”
云逸朗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便把枪放了下去“你今天运气很好,赌赢了。”
枪口终于落了下去唐若愚这会儿的后怕才来,她转过头急忙将唐槐扶起来,解着他身上的绳子。
“我话还没有说完。”云逸朗歪过头看着那父女二人,提着枪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云大爷莫非想要食言?”唐若愚的心又提了上来。
云逸朗呼了口气,把手里的枪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抽出把小刀,割断了绑在唐槐身上的绳子。
“是我救了你爹,我便是你还有你爹的恩人,现在我有件事要问你跟你爹。”
“云大爷只管问,只要是我们父女二人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今年年初之时,有四辆云府的马车途径远山,你们可有拦截?”
“年初之时确实有云府的马车途径远山,这件事情我记得。”唐槐记得这件事情“当时跟着的有云府的家仆跟霍家的兵丁。”
“你们杀人越货了?!”
“没有!”唐槐连忙摇头“我等虽为山贼,可也不敢跟霍大帅为敌。”
“既然你们没有动手,那他们去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那四辆马车出了远山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你能肯定他们出了远山吗?”
“能!”
云逸朗闭了闭眼又睁开“我怎么能信你们说的是实话?”
“如果我爹真的有杀人越货的心思,那么当日霍金郡被误当云大爷绑回远山时,就不会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唐若愚顿了下又说道:“相信这些话你也已经问过何大治了吧,若是云大爷还不信,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云逸朗看着唐氏父女“你们跟青帮的人有往来吗?”
“青帮?”唐槐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说道:“那日途径远山的不止云府的马车,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什么意思?”
“云府的马车走后,紧跟着又来一辆轿车,可我们当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是一道来的人。”唐槐想了想又说道:“那车里头坐的是个女人,而且还撂下了不少的过路费,我们也就没有多加阻拦。”
“女人?”云逸朗眯起眼睛,似乎嗅到了什么,沉着声音问道:“要是再让你见一回那个人,你还能认出来吗?”
“可以。”
云逸朗点了点头“你们可以走了,但不能离开苏城。”
唐若愚跟她爹对视一眼,现下也只能这样了。
“我不想杀人,也不愿意杀人。”云逸朗自顾自的说着:“可我爹死了,我得给他报仇,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这也是子女的孝心。”
“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只要云大爷不为难我们父女,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这一关算是过了,唐若愚握着她爹的手,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她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她爹了。
“不哭了,爹好着呢,不哭了。”唐槐伸手抹去唐若愚脸上的泪,自己也哭的稀里哗啦,父女二人就这么搀扶着走了出来。
“唐姑娘这是——”
霍金宜在前厅看见这一幕,一时给愣住了,就见云逸朗也走了过来“我把她爹找回来了,高兴的。”
“这样啊。”霍金宜点了点头,正想上前安慰几句,却被云逸朗拉住了。
“让他们哭会儿吧,这是好事儿。”说完便将霍金宜的手握入了自己的掌心中“今天你不仅仅是陪唐若愚过来的吧?”
霍金宜看着自己被云逸朗拉住的手,听着他说的话,一下红了脸“我——”
“说起来咱们也有几日没见了,我也想你呢。”
被猜中了心思的人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了半天,霍金宜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云逸朗脸色的笑容越发灿烂。
就在霍金宜快要羞死人的时候,唐若愚抹着眼泪走了过来,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这个给你。”她从脖子上取下来一块玉牌,这正是霍金郡的那块传家玉牌。
“你怎么会有这个?”霍金宜很是诧异。
“这是前段日子霍金郡输给我的,今日正好霍小姐在,就有劳你给她便好。”
“她输给你的?”霍金宜心里的疑问更多,这玉牌是贴身之物,怎么会随意作为输赢之用,况且家里又不缺钱,没必要拿这个当赌注“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呢?”
“这东西贵重的很,我怕到时候见钱眼开,舍不得了。”
这是个什么原因?霍金宜笑了笑,没有再问,便收下了玉牌。
送走了唐氏父女,云逸朗又牵起了霍金宜的手,眼中全是温柔怜惜“明日咱们去泛舟吧。”
霍金宜抿着嘴露出笑来“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