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书雁被叫去班主任办公室，走过一个转角时，岔路口的阴影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拦住。

那人猛地攥住书雁的胳膊，把她拉了过去。

“谁？！”

书雁心里正在琢磨事，冷不防被扯了一把，整个人重心不稳，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书雁手臂吃痛，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挺厉害的啊。”

一张半明半暗的脸孔从角落里浮现出来，书雁扭头一看，正是黄子明。

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十分可怖，脸上的表情阴鸷冷酷，全然不是在教室里时的那个模样。

好像变了一个人。

黄子明猛地把小臂顶在苏舟的咽喉，将人抵在墙上。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你不就是刚及格，有什么好显摆的？！”

书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那手臂，“你神经病吧？我显摆什么了？有你能显摆？”

黄子明后退了两步，但似乎是被她激怒了，步步紧逼，嘴里满是肮脏不堪的咒骂。

“我本来就比你聪明，你算什么东西？！是不是以为你妈嫁过去了，你就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小三就是小三！你妈是只贱狗，你也是！”

“啪”

怒不可遏的书雁甩过去一个巴掌，黄子明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下来，脸都被打得偏向一边。

“你嘴里放干净点！”

书雁的声音骤然拔高，“我考多少分是我的事，你少在那里借题发挥！觉得自己没面子了？那你回去刷题啊，跑来骂人算怎么回事！”

“我物理90分！你才考了60有什么好叫嚣的！”

“那都是过去式了，你真以为我学不会？”

黄子明冷笑一声，眼中的不屑藏都藏不住，“你不如去倒贴方一航吧，像你妈那样，估计你不用学就会。”

......

原来，苏舟父母离异，妈妈带着她嫁进了方家。

方家经商多年，家底殷实，黄子明的爸爸在方家当司机，对于这两人低调完婚的事情了如指掌。

“婚礼都不敢办，一看就是小三上位！”黄子明的爸爸当着儿子的面，一边喝酒一边咒骂。

......

书雁挥拳就要去打，可这次却被黄子明截住了。

“我爸说的一点没错！你妈勾引他爸，你勾引他儿子，母女合心啊真是，怎么样？方一航肯搭理你么？”

“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黄子明恶狠狠的，模仿着他爸的语气骂出了那两个字。

“贱货！”

书雁不可置信地看着黄子明的眼睛，那里面的恶意竟是一丝不曾作假。

黄子明和父亲相依为命，小时候哭着闹着要找妈妈，他爸嫌不耐烦，就说你妈跟有钱人跑了，不管你了。

等他长大后，黄父也一直没再婚，他找了个司机的营生，每天开着老板家里的豪车出入声色犬马之地，然后带着一身混合着香水和冲天酒气的味道醉醺醺回到家里，躺在地上口齿不清地骂那些□□只看钱。

其实说到底，黄父还是仇富，尤其是在他为方家工作之后，巨大的贫富差距摆在眼前，刺眼得很。

他摸得到老板家的豪车，但是下了班还是要回到自己破旧的老房子，满目的荣华富贵，只可惜都与自己无关。

可他不敢去咒骂自己的老板，只好把怒火都发泄到那些女人身上。

如今，黄子明长大了，变成他爸爸的完美复刻，骨子里的欺软怕硬一脉相承。

书雁终于明白了黄子明对苏舟的恶意源于何处，所谓的成绩上争个高下不过是个幌子，他只是讨厌苏舟，讨厌那个存在于他想象里下贱的女人。

系统不失时机地给书雁导入了一段苏舟的记忆，正好解释了书雁最为困惑的那个问题。

苏舟的物理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