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心里暗自发笑,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额头上早已经被石头贴上了一枚“清风扣”,看到清风扣不断散发着清凉的力道纹,石头心中浮起了淡淡的伤感,又想起了那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想起了他歪歪扭扭的道袍……
车厢门帘一挑,一道劲风吹了进来。熊猫大人威风八面地扑倒了石头,虎头帽和小肚兜的口袋里塞满了零嘴。
小东西急吼吼地往外掏吃的,一股脑往石头怀里塞。
帘外传来婉儿的大吼:“你这臭东西,说好了一人一半,你怎么都抢去了?臭熊猫,你给我回来!”
石头顿时哭笑不得,按住猴急的小东西往毛茸茸的大脑带上亲了一口:“不许欺负婉儿了呦,那个小家伙也挺惨的,爹不亲娘不爱,只有妗妗一个体己人。”
熊猫大人插着腰斜着眼,使劲白了石头一眼,气得石头要用掌心雷戳它屁股:“你个臭小子,你跟谁学的翻白眼……看我不打你个臭东西!”
熊猫“哕哕”地扮了个鬼脸,像一阵风似的钻出了马车。远处又传来了婉儿的惊呼和柔姨宠溺的笑骂。
蜀道难,蜀道难,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在漫长险峻的蜀道上,三百龙骑兵宛如一条渺小的爬虫,毫不起眼。
一路上舟车劳顿,除了石头已然精神奕奕之外,便是老耶律都有些露出疲态。老将军一开始还有心打探一下镇山龙骑兵的情报,向柔姨讨要了一匹龙驹前前后后地撒欢。可是一连十余日的艰险山路走下来,这位老将军便开始整日小声嘟囔:等老子得了道,一定一个神雷把这些破山全给他炸了……
这一日,人马终于走出了峭壁上的栈道,来到了一条开阔的河谷入口处。河谷两岸是两条万丈高岭,将温暖的阳光挡在了河谷外。
河谷中流淌着一条湍急的小河,河两岸铺满了鹅卵石,石滩上错落生长着一片形状奇特的老树。
干枯的枝干,斑驳的树皮,虬结的枝丫,却生长着一朵朵盛放的巨大雪白花朵。那些花朵隐藏在枝间叶底,吐露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令人闻一口便觉百脉通畅。
婉儿从车窗里看到了这片花树,雀跃地想要离开马车去玩赏一番。她手里握着石头送她的玉香筒,打算采一些花瓣回去,用香筒锁住香气,回京师后让那些姐妹兄弟大大地羡慕一番。
她刚要下车,却见前哨游骑快马回报:“禀夫人,前面这片花树生得好奇怪。我们之前经过此地时并未见过这里有任何植被。”
柔姨点了点头拉住了婉儿:“短短数年便长出这样一片颇有古意的花树,实在是有些蹊跷。婉儿你先别下去,等将士们探明危险与否再做决断吧。”
婉儿有些失落,却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