槦城没有京城那么繁荣,大概是知道今天王爷要来临,主街道提前被人清过场,有不少百姓站在街道两边围观,和京城里那些衣着光鲜的百姓不同,这里的人衣服都是灰扑扑的,身上的肤色也比一般人黑上几分,燕长凌身为一个长期在外面征战的将军竟然有那么白皙的皮肤,也是有点奇葩了。
苏奕兴致勃勃地挑开车窗帘打量着这古代的一切,和自己曾经在古装剧里看到的不同,这里的一切几乎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简陋。
百姓们的穿着很简陋,几乎没有颜色太过艳丽的衣服,大多都是灰色的,偶尔会有几个穿着黑色长袍,但衣裳上都没什么纹理。周围的房屋建造的也很简陋,泥墙灰瓦,没有丝毫装饰,连窗户都只是糊了一层破破烂烂的纸,根本不透光,一旦将窗户关上,可想而知屋里有多么黑暗。
街道两旁摆放的小摊子也非常的简陋,上面卖的东西都是千篇一律,只有几个卖糖葫芦的摊位插着红艳艳的山楂果,几乎算是唯一艳丽的色彩了,和京城里的简直没办法对比,那感觉就像是一线城市和贫民窟一样。
苏奕看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想到以后自己将要在这里生活,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来不及让他感伤,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响起,苏奕坐着的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几下,苏奕坐立不稳,直接一个跟斗摔到了后面的木箱子上,脑袋刚好磕到木箱的边缘,痛得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摸了摸,幸好没有破皮,就是不知道后脑勺有没有肿起一个包子。
“大胆刁民,惊扰王爷的座驾,该当何罪。”外面响起了老太监的怒骂声,车帘被人挑起,老太监看到摔得七仰八叉的苏奕,慌忙爬了进来将苏奕扶了起来,还上上下下将对方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苏奕没事这才放心。
苏奕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脑袋,“出什么事情了?”
“有个刁民突然冲出来,已经让侍卫拿下来了,正在等待王爷发落。”老太监依然心痛地看着苏奕,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苏奕挑开车帘探出头去,只见燕长凌正站在马车前面,而他身边有个捧着蹴鞠的小孩子,看年龄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弥漫了水气,躲在燕长凌的身后,怂怂地看着苏奕。而在两人的周围,几个护送苏奕一路从京城来到槦城的士兵正长剑出鞘,将两人围在中间。
“刁民?”苏奕回头看了看老太监。
老太监指了指燕长凌身后的小孩儿。苏奕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是追究起来的话,那个小孩不死也要脱层皮,这对于在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苏奕来说实在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燕长凌护在小孩的前面,刚才小孩冲出来的时候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将马车强行拦下来的话,这小孩儿只怕就要丧生在马蹄下了,但惊扰了王爷的座驾也是事实,对方不久前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被人这样冲撞生气也很正常。
燕长凌抿了抿唇,正想上前认罪,只见那坐在马车上的人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侍卫退下,然后对老太监交待道:“让一个小孩儿独自在大街上玩耍太危险了,你找个人将他送回他父母身边,然后告诫几句,下次别让那么小的孩子自己跑了出来。”
老太监怔了怔,低声询问道:“那惩罚?”
苏奕挥了挥手,“我又没事,惩罚就算了,坐了几天马车累死我了,快点去住处安顿好吧。”
老太监感动地看着苏奕,殿下真是从小到大都那么心软,唯一强硬起来的一次怕只有无论如何都要和燕长凌在一起这件事了吧,为此还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圣上。老太监自己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一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上前关心过一句殿下的燕长凌,想不明白那么好的殿下为什么要看上这样的人,这种木头一般的性子一看就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燕长凌没想到苏奕竟然那么轻易就将这件事情掀过了,他眼神略微复杂地看了一眼已经钻回马车里的人,传言中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嚣张跋扈,性情乖僻的人吗?而且根本不听人劝告,当初被自己明着暗着拒绝了好几次还是缠着不放,自己和其他世家公子稍微走得近一点的话,没过几天那些人就会被对方变着法子惩罚了,简直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