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记得一只白玉无瑕的臂,恍惚间还闻到栀子香气,再后来就眼前一片黑暗,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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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砚红着一张脸,沉思暗想。
到底是跟今姒坦白自己派人暗中保护她,然后得了信儿,来哄她的路上遭了暗算?
还是说自己也不知为何,迷迷糊糊就跑来靖安伯府?
又或者直言自己心仪之人便是她?
怎么说都不大妥当啊,谢无砚如是想............
他虽躺着,却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一筹莫展的谢无砚歪着头,顶着今姒的视线,一动不动盯着罗被发懵。
苦等谢无砚回答自己问题的今姒觉得,她拔步床上堆着的罗被,都要被谢无砚盯出一个洞来。
谢无砚久久不回她的话,今姒有些不大高兴。娇气的努努嘴儿,探出一根细指,轻戳谢无砚 “ 殿下若是不方便答,那今姒便不问了就是。总归,我是信殿下,为人人品端直的。
谢无砚轻轻叹息一声,斟酌一番,喃喃回道 “ 除却三姑娘,砚无可完全信赖之人。”
只这轻轻一句,今姒似懂非懂的悟了。
就像她偷偷读的话本子里一样,看起来表面光鲜,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实际身边危机四伏,随时有人伺机要伤他害他,除了他自身,再无任何,可让他放心交出后背之人。
受了那么重的伤,稍微迟了一步都会要了他的性命,竟也不敢回宫去召太医医治。
太子殿下生母元臻皇后早薨,圣上也子嗣众多,传言圣上最疼宠的皇子,乃继后宋皇后所出的六皇子谢永棕,想来圣上也无心看顾没有母亲的太子殿下。
若不是齐国皇室必须立长为储,而谢无砚这么些年,又建树颇丰仁爱百姓,民心所向。
那现在的储君应该便是六皇子谢永棕了吧,那里轮得着没有母亲筹谋的谢无砚.........
天见可怜的,太子殿下从小到大,怕是也无人都为他遮风担雨吧?
今姒思来想去,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难不成!难不成害太子殿下的是宋皇后?
这一刻,今姒感觉她摸到了真相!
怪不得!怪不得太子殿下神志不清时,不是回宫,而是下意识就稀里糊涂跑来靖安伯府寻自己,因为他相信自己不会害他啊。
这样想来,今姒既觉得太子殿下委实让人心生怜惜,何况还长的那么好看,又为谢无砚这独一份的信任觉得心窝发烫。
所以作为太子殿下独一信赖的人,今姒不自觉对谢无砚说话的声音,也染上关切 “殿下,今姒永远都是您可信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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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知她此话不带任何旖旎,但谢无砚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如擂,他弯着好看的桃花眼,温吞着回今姒 “ 砚铭记于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谢无砚突然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方形物件儿,又吃力的想用右手拨开外面包着的油皮纸。
今姒瞧不过眼,接过来帮他打开,才看到里面是一本崭新的野传话本子,双手递归谢无砚。
今姒原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物件儿,比如什么隐私证据什么的,又或者是什么截获的密信.........
等等,或许是伪装成话本子的密信,太子殿下果然谨慎,今姒想。
谢无砚看到今姒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未免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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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外面的油皮纸虽然被血污了,里面的话本子却干干净净的,谢无砚松了一口气,灿烂着笑脸,对面生疑窦的今姒说 。
“ 好险没弄脏,赠三姑娘的。”
平日里瞧着还挺聪明的太子殿下,今日看起来,傻气得很,今姒如是想。
眼窝骤然热了起来,心头也酸胀难忍,她微微吸气,逼下不知为何而起的泪意。
郑重的接下谢无砚又递回来的话本子,今姒扬起笑,爱惜的摸了摸封面,未说其他话,只回了一句。
“今姒很喜欢。”
谢无砚便懂了她的欢喜与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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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悉悉索索天南海北的说了会儿话,今姒才细细嘱咐几句让谢无砚不可乱动,别牵扯到伤口。
又吩咐红珠守在门前,不许其他人进房,施施然起身准备朝小厨房去,亲自给谢无砚熬药。
刚踏出门,走到廊下,一滴清泪就急急的从今姒的面颊无声滑落,她垂眼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话本子,柔荑难耐的轻敲心口,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了............
最近老是心头酸疼,莫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毛病?今姒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