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北声音都有些发抖,说:“护法头上的钉子是木头做成的,天下有这种本事的,只有鬼钉!我听师父说起过,这个鬼钉是可以在阴阳两界行走的人。这个世界上,见到鬼钉的人只有当世皇帝。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皇上都能见到他,有的是在死了之后才能见到。”
阿瓦木听得两眼发直:“如此说来……此地是可以通阴间的地方?”
正北摇头,说:“我们师承者对人间之事无所不知,却不知道鬼钉他们。我师父说过,我们与鬼钉是人间的两头,我们所通晓的是阳世之事,鬼钉他们却掌握着阴间之事。”
阿瓦木听得云里雾里,问:“哪……这个鬼钉……是干啥的?”
正北说:“鬼钉家族是受秦始皇御封的棺材匠,当年专门为秦国皇族做棺材。据说他有秦始皇的赐印,那就是阴间的传国玉玺。因此,所有当了皇帝的人都要派人去拜见这个鬼钉的后人,让他替皇上掌管阴间。”
阿瓦木咂舌:“这不就是国师吗?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这个八墓村很难找到吗?那皇帝的手下怎么能找到这里?”
正北摇头说:“这个别说我,就是我师父我师祖他们都不知道。”
阿瓦木说:“那咱赶紧走吧。十个大真教的教徒就够吓人的了,这个鬼钉比他们还厉害,咱在这儿不是等死吗?”
正北摇头,说:“不能就这么走了。既然鬼钉在此,大宋班直军肯定是来找他的。大真教竟然能得知如此隐秘的情报,看来我还是轻看他们了。”
阿瓦木急了:“那怎么还不走啊?!”
正北瞪了一眼阿瓦木:“班直军是来找鬼钉的,大真教的人不是来杀班直军,那就是跟着班直军也来找鬼钉的,咱既然来了,起码得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只要仔细点,别让大真教的人和鬼钉发现,就没有危险。”
阿瓦木无法说服正北,只得闭了嘴,不说话了。正北带着阿瓦木从小胡同里出去,在村头重新找了一条胡同,走了进去。走了一会儿,两人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胡同好像是倾斜着朝下走,两边的墙越来越高。这次正北也害怕了,拽着阿瓦木从胡同返回,但是怪异的是,他们走了好长时间,竟然走不出去了。
正北想了想,带着阿瓦木折返回去,走了一会儿后,又折返回来,如此折返了几次,他们的面前竟然又出现了一条小胡同。正北带着阿瓦木走进去,带着阿瓦木在小胡同折返几次后,又找到了一条小胡同。正北这次没有走进去,而是再次带着阿瓦木继续走。走一会儿,终于又出现了一条小胡同。正北也没有走进去。
阿瓦木很疑惑:“尊师,怎么不走了啊?”
正北又恢复了自负,哼了一声说:“这种小把戏,还想糊弄我?刚刚这两条胡同,其实是一条,是个死门。这个大胡同,每一段方向都略有差异,如果断开,那就是一个套八卦。设计这个胡同的人,利用夜晚和人的视角差在里面隐藏了一些非常隐秘的小胡同,这些小胡同也是利用八卦方位设计而成,分为生、休、开、惊、死等各门,如果走错了门,那小命可就没了。”
阿瓦木惊骇:“这个小胡同还能杀人?”
正北哼了一声说:“中原的阴阳八卦,可不是你们西域的巫术能比得了的。”
正北带着阿瓦木又在胡同里折返了一会儿,终于带着他走进了一条胡同。两人在胡同里疾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八条胡同相交的路口。
正北犹豫了一会儿,来到路口正中,调整了一下方位,掐着指头算了算,带着阿瓦木朝着其中一条略微宽敞的胡同走去。这条胡同相比其它那些窄而长,两边高墙看不到顶的小胡同,显得异常宽敞。阿瓦木跟着正北走了一会儿,发现这胡同竟然变得异常宽敞,两边的高墙都没了,不见了。
这异常的宽敞让阿瓦木觉得惶恐。现在他感觉就像处于一个异常空阔的原野之中。诡异的是,这原野不见树木花草,不见任何活的东西。迷蒙荒远,空阔无边。就像他们西域巫师咒语中的“荒原咒”。“荒原咒”是他们巫师对叛逆者的惩罚。叛逆者被丢在一处永远走不到边际的荒原中,没有水没有任何动植物。受到荒原咒的人还死不了,没有轮回,即便干枯成骨头架子,他还得绝望的活着。在西域人眼里,这是一种比死都要残酷的惩罚。
阿瓦木因此极为惊恐。他朝两边跑,想摸到两边的墙,被正北喝止了。正北喊道:“你想找死啊。”
阿瓦木惊醒,他不是在荒原中,他还有正北跟他在一起。他低头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悬崖边上。阿瓦木忙朝后退。
正北走过来,拽过惊恐万分的阿瓦木,对他说:“此处是太极顶,最为凶险,你跟在我后面,一步也不要离开。”
阿瓦木终于知道此处险恶了,紧紧地跟在正北后面,转身朝前走。
两边渐渐有了房屋。正北加快速度,走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看到了人。一大群人。在胡同头的街道上,一群人手持武器,围住了两个人,两方人马正处于对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