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感到荒缪,楚潇凌为了楚国甘愿放弃一切,不顾伤不怕死地在战场上厮杀,可是他不过就是一个棋子。一个保住楚皇仁义圣明的棋子,一个不怕他反,因为一反那份遗诏,就会公布于世,世人就会对他和夏侯爷,太妃指指点点。
她不禁想,若是楚潇凌他日真的功高盖主,楚皇应当会杀了他。
虽然,他从没想过要夺皇位,可多疑的楚皇未必这样想。
七月强制地镇定情绪,将所有信息写好后便装进信封,冲门外喊道:“秋意,你进来!”
秋意推开门走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七月把信封递给秋意,郑重地嘱咐:“这份信,连夜送给师父。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路上丢失,或者别人看到,你就自行了断。”
秋意难得看到七月如此严谨狠厉,想来这份信一定很重要。她点点头说:“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万无一失地将信送到。”
七月转身去拿楚潇凌给她的腰牌,给到秋意:“这次正大光明的走,王爷回来后我会解释。”
秋意转身离开,白素便走进来,问:“公主,你怎么了!”
七月无力地坐到床边,疲倦地说:“我想歇息。”
白素扶她躺下:“公主好好歇息!属下先出去了!”
这一躺,就过了许久。七月隐隐听到窗外欢呼的声音,还有推门的声音。一个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猛地坐起身来,略带紧张地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楚潇凌,看见他明媚的目光,七月一时不忍。
楚潇凌看她反应感到怪异:“公主,这惺惺相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这穿着一身黑衣,公主都看出我受伤流血了吗?”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手臂,手上立刻沾染上血,肯定是一路狂奔,拉扯到伤口。为了不让人看出他受过伤,所以每次只要一受伤他都是一身黑衣,只有腰带是紫色。
“我真是好奇,公主是怎么看出来我受伤的!”
七月想到之前的事,她躲闪他的目光。低着头说:“我眼神好。”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她眼里的不忍,眼里替他不值的同情。
她心虚,紧张,楚潇凌都看在眼里,故意问道:“公主,今天是怎么了?是我突然闯进来,吓到你?应当不至于吧,你穿着衣服!”他可是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本来他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只是七月这神情,倒是让他捉摸不透。
七月对上他的目光,镇定地道:“王爷,外界传言听太多以为你刀枪不入,是金刚不败之身。”
尽管说的都是些正常话语,楚潇凌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古怪。他又问:“公主,是病糊涂了?”
这些天一直收王府消息,王妃重病不起,连房门都没出。还以为是骗人,如今看来她是真病了。
不等七月回答,他就上前拉起七月的手。
七月惊讶地缩回手,道:“你干什么?”
楚潇凌同她解释:“本王会医术,替你看看。”
七月冷漠道:“不用!”
楚潇凌终于找回熟悉感,这才是她。
他倒是不介意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只手紧紧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替她号脉。七月本想用力挣脱,可又害怕暴露自己装病的事,这时候越虚弱越好。
许久后,楚潇凌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你有内伤?”
七月慌忙地收回手,冷冷道:“没有!”七月还以为楚潇凌医术只是玩笑,没想到还是有真才实学。
楚潇凌坚信自己的医术:“我不会把错脉。你的脉象不似平常人,像是受损已久。”
七月低下头,无从回答。楚潇凌看问不出什么也就没有追问,只是说道:“罢了,公主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只是,病在身,终归不好,应当早些治疗。天下名医,柳修年就在楚国。本王与他交情甚好,公主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楚潇凌这一身医术,就是从他那里学来。
七月明白他的好意,但她的病,治不好。她笑了笑说:“多谢王爷好意,七月心领。”
楚潇凌摆摆手,随意道:“不必客气。本王早说过你是我妻子,本王一定护你周全。”这是他应付应承担的责任。
七月会心一笑后,道:“既然为夫妻,那七月也自然希望王爷能够平平安安。”
这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出现,楚潇凌很是疑惑,总觉得不对,又提不上哪里不对。只得茫然地点点头:“当然。”
一时间,房间里就格外寂静。两人都不开口说话,气氛很微妙。楚潇凌感到尴尬,于是起身道:“还有公务处理,本王先走了!”
七月应和道:“王爷慢走!”
楚潇凌连步伐都散发着少年的恣意,少年的潇洒。他应当闯荡江湖,去过他自由洒脱的人生。可惜,他成为皇室牺牲者,楚国的江山,楚国的黎民百姓生生将他困住。七月很想告诉他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