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只是明面上,背地里还是由厂长拿主意,但至少也有层遮羞布啊!
虽说如今国有、集体等企业发展,确实陷入了一种僵化模式,急需要改变和创新,但枪打出头鸟的事儿,他们谁也不知道?
可他呢,现在居然叫嚣着要改革,语气还那么坚定,那得闹出多大的动静?
“怎么,你们怕了?”
周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俩,“那还有一个法子。直接把技术交出去,祈求人家不要不带咱们玩。或者说,人家赚大头的时候,能发发慈悲,给咱们分点汤喝。”
“奶奶的,与其让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敲诈,还不如赌一把!”
这些天,他整天去外面应酬,浏扬花炮界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哪个没见过?
可胡德全还是很犹豫,股份制的公司他也听说过,不过那不是仅仅针对于那些高科技产业,还有少部分的一些房地产公司吗?
像他们烟花厂,这种传统模式下来的是企业,真的适合吗?
“胡哥,别犹豫了。小周兄弟还会害咱们吗?干吧!至少不用这么窝囊。”
沉默良久。
胡德全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字儿,“干!”
周正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心里已经有了思索。胡哥这个人啊,或许在技术上很强,但为人处事,还是有些优柔寡断,和他十几年后的差距很大。
也不知道那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性格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烟花厂产业的改革创新,也正是在他的手里被完成的。
这一点是周正刚刚想起来的,也是听说他俩有了这样的遭遇,脑子里才冒出了那个画面。
“所以说啊,对付这些流氓的办法很简单,只要比他们更流氓,更无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周正笑了,“那个……你俩都还没吃饭吧,我这一路赶过来,确实有些饿了,吃饭去?”
“行,我先进去换个衣服。”大老板好不容易来一趟,于杉可不想给他丢面。
饭桌上,一水的蒸菜。
连带着几盘大米饭,三个人就坐在一个较为拥挤的小包里,也不说话,就光顾着往嘴里扒拉饭。
哪怕是吃饭,胡哥和于杉也在思量着,那什么厂子模式改革的事。
股份制改革,在如今企业变革的大趋势下,早就已经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术语。
只不过这个企业模式,在他们浏阳烟花厂这边,却还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等到吃饱喝足,又美美的喝了口茶,周正只感觉他这么长时间的舟车劳顿,总算是有了一丝心神舒畅的感觉。
反观胡哥和于杉,这两个家伙身旁的饭碗已经累了五六个了,却是一边扒拉着蒸排骨、蒸肘子,眼珠子却紧紧地盯着他。
周正被他们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怎么,难不成他们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哥们现在正在强撑着?
老实说,股份制改革的公司就是接下去这么多企业改革的正确道路。
这也是经过历史和实践验证过的,周正心里都清楚。
就说华伟,那么大的一个科技公司,一个月好几万的工资暂且不说,等到年底分红,那才是真的是能亮瞎很多人的眼睛。
让员工持有不多不少的分红股份,用来刺激他们的积极性,而更好的为公司所服务,这就是周正对付那些大厂的方法。
可现实情况确实有些感人,毕竟他刚才才知道,两人谋划了好几个月的生肖烟花厂,如今的员工人数才30多个。
再细数那些大厂,哪个不是几百上千名员工,有流水线精细化作业的能力?
有熟练技巧的员工也不是傻子,人家凭什么放着那些大厂子不干,偏偏来到你这个小作坊?
得让他们看到生肖烟花厂的潜力,才有可能把这些人吸引过来。
三个人仿佛是饿死鬼投胎,桌子上好几盆用铁盆盛着的蒸菜,被他们直接吃的是干干净净。
“嗝儿!”
打着饱嗝,胡哥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问周正,“小周啊,咱们厂子股份改革的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是大事,或许对于周正来说他还有别的项目。可对他俩来讲,这可能就是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胡哥是个老光棍,都已经三十好几。可别说娶个媳妇儿结婚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至于于杉,他是表哥齐玄的战友,家境一般。
以前倒是有个女朋友,但因为不可化解的现实矛盾,最后还是分手了。
在资本主义的腐朽下,内地社会的行业发展,显然已经走到了一个极端。
国人传统保守的守旧观念,又一次体现在了婚恋关系上。
就从男女关系上来说,在这会儿,你要是想和一个长得过得去的女生谈恋爱,那没什么问题。
顶多就是给他写写情书、情诗,请吃饭什么之类的。
可一旦要是把话题指到结婚上,那对不起了。
对于女方家庭来讲,要是男方没有个安身立命的房子,再加个几万块的彩礼钱,这婚,八成是结不了的。